那惊愕之色只在阿絮眼中闪过一瞬,再也不见。
她看向江东王。只见他神色淡漠,只将目光在张定安脸上扫了扫,吩咐太监盖上。
“是阿絮错了。”阿絮随即向月夕行礼。“冲撞之处,请公主恕罪。”
月夕看也不看她,对江东王道:“如今已经过了时辰,该速速起灵才是。灵堂晦气重,三哥哥前两日才受了风寒,还请回避才是。”
江东王颔首,忽而将那灵柩又看了看。
“这灵柩还未落钉,孤既然来了,当看了落钉再走。”
月夕目光定了定,忙道:“这落钉还要和尚做法念经,烟熏火燎,怕是……”
“无妨。”江东王道,“孤既然来送他,便该目送他上路才是,不差这一时。”
月夕不多言语,只得应下。
钟铙木鱼叮叮哐哐敲打起来,和尚们的诵经声中,一根根长钉被钉进了棺板。
沉重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捶在心头。
月夕站在江东王身旁,看着那灵柩被钉得严严实实,手心里起了一阵汗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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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柩离开福灵寺之后,便出了城,往三十里外葬地而去。公主一路押送,在霞光寺停留了一个时辰,用了斋饭,又接着启程。直到灵柩下葬,公主才回来。”
听完外头的太监禀报,江东王挥挥手,让他下去。
“你做的好事。”他冷冷地看着阿絮,道:“若非王妃来到,孤几乎下不来台。这下,你满意了?”
阿絮的脸上并无愧色:“纵然如此,此事也是必要。若非亲眼所见,只怕殿下心中的疑虑也难以消除。阿絮说过,那奸佞的恶名,阿絮来担,乃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