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知不太明白,楚修之前明明挺期待孩子降生的,怎的这会儿倒变了态度呢?
“不是不高兴。”楚修迟疑着,好半晌才无奈叹了口气,“朕就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
宋念知昏迷的这一天,足够楚修弄清楚所有的事情经过,也真是如此,那些凶险一一呈现之时,让他越发胆战心惊。
思绪纷乱之际,偶尔也会在想,若是没有怀孕产子,宋念知也不会经历这一番危险,更不必受此苦楚疼痛。
虽说女子嫁人生子是天理伦常,没有子嗣的女子处境凄苦,严苛些的人家甚至能以此休妻,宋念知有孕之事在天下人看来,都是件天大的喜事,甚至能称得上他给她的恩宠,可险些失去宋念知的恐惧,让楚修厌隐隐恶起了这个约定俗成的“规则”。
如果现在再让他选择,他宁愿不要孩子,也要保证宋念知的平安。
这种种的情绪叠加,导致楚修现在看到孩子,就莫名生出几分抵触,他甚至不清楚,这份不愉是因为迁怒儿子,还是在怪罪他自己害得宋念知入了险境。
楚修握紧宋念知的手,垂下头一言不发。孩子无辜,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是有意害宋念知难产,可楚修的这个心结,却一时半刻难以解开。
宋念知起先还不太明白,后头琢磨着楚修自她醒来后的反应,以及他没头没尾的那句话,渐渐的,也咂摸出了些味道。
沉默片刻,她试探着说了一句:“皇上,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妾此番惊险,只是意外而已。”
产子危险,世人皆知,可平安与否,说到底还得看天意,只是说怀胎之时多注意着些,生产之时有个大夫救急,能多几分把握,却不代表着就能规避全部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