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琼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得很,长长的羽睫垂在眼睑处。她睡得很沉,直到马车经过一段泥泞的石子路,孟琼被磕绊了一下,这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你怎么来了?”
她刚睡醒,还有几分恍惚。
周誉被她气笑了,“孟琼,这是魏王府的马车,本王到哪里还需要向你禀报么?”
孟琼摇摇头,寒风透过车轿的帘子拂进来,吹得她一个激灵。
“到蜀地了么?”她问。
“快了。”
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蜀地,周誉倒有些诧异。他的气性现下已经消了些,让她去砍沈遣的头颅也是些气话,敌方的大将,哪里是她说杀就能杀的。
周誉想,如果此刻,她说几句软话求求自己,他就顺势给她一个台阶下。
于是,先把话茬子抛给她,“这么想去蜀地,这么想去送死?”
死不死的太难听了。
“死不死的太难听了,周誉,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背了许多人命债的人最是信鬼神,孟琼前半生有亲人等同于没有亲人,身边也没个担心她生死的人,私心里还是希望周誉能对她说些好话。
可惜了,隔了这么多的生死和误会,他们之间哪里还有什么吉利话可以说。
“孟琼,你就是真死了,本王也不会为你落一滴泪。”
“本王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觉得你无家可归,很是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愿意让你陪在本王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