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啊……”他说,“真的没个头了吗?这辈子,是不是就是,挣钱,还债,挣钱,还债……”
“那天开庭把陈骏判进去,我应该特别高兴才对……但是我那天好伤心,我特别伤心……”
他毫无逻辑地表述着,泪珠一滴滴串成了线,景止则安安静静地听。
“我特别特别伤心……我觉得我把世界上最后一个爱我的家人送进了监狱……可是秦律师告诉我,那不是爱,他说那不是爱,可是,那不是爱,那是什么呢?他爱我呀……他爱我的呀……”
“陆藏之对我好,他会拥抱我,他会冲我笑,他从来不打骂我,但是我特别茫然,我非常茫然……我不明白,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忽远忽近,我好想接近他,可是他让我觉得好冷漠……”
“他太冷漠了……他看起来对谁都很热情,很友好,其实比冰块还冷……”陈芒呜咽着,埋头趴在桌上,“我们到底算什么……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算……我们的关系,只是他个人善意与怜悯的产物……他太冷了……可是我那么想靠近他……”
嗡。
-景止:接电话,别出声。
“我好想接近他,可是他让我觉得好冷漠……”
“他太冷了……可是我那么想靠近他……”
陈芒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传出,陆藏之全程瞠目结舌地听,直到陈芒在喃喃过后暂时睡着。
“喂?景止?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哪?”他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已经三两下披好了外套。
景止:“狗窝酒馆,喝多了,来抬吧。”
什么复古,什么爵士乐,少年裹挟着寒气风风火火闯进来,噔噔噔直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