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别在这里站着了。”
护士轻柔的提示让他回神,纪流明僵硬地说了声谢谢。走出了走廊。
他哥正趴在栏杆上等他,见他来了,有些瑟缩地往向后退了退。
纪流明上扬起的嘴角僵住,走过去,说:“走吧。”
哥轻轻嗯了声,但从神情上可以看出,他现在很不自在,很没安全感,也很害怕。
纪流明最终还是放弃了牵住他的念头,因为那上面的纱布太显眼了。所以他只走在前面,嘱咐着:“小心点。”
“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医院的人流量总是很大,不论何时都是如此。纪流明有些出神,手里的处方单热到要在手上烫个洞。
他鲜少的感到了无助和迷茫,这种情绪实在太陌生,让他在并不大的县医院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一个左转向前,穿过空中连廊的西药窗口都让他兜兜转转找了五六分钟才到。
他实在被保护的太好了,在无底线的溺爱里游的太久,忘了这世上的生命都脆弱,一个意外就能夺走。
也理所当然的不记得,所有运气都是有数的,前半生过度挥霍,后半生就会老无所依。而现在,他的好运气就快走到头了。
“流明,我的病很严重吗?”
这是他哥和他在今天的第一次搭话。
纪流明很不满,但他哥现在是病人,他要迁就,“不严重,按时吃药就没事。”
其实本来是想吓唬他,说特别严重,一辈子都好不了的那种话,但想想还是算了,他哥心思太沉,说这一句不定要记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