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但这也太早了。何况自己一下午没回来,按照他那个性格,不是应该跟自己发好大一通脾气才对的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哥深吸口气,摁着把手,轻轻推开了他的房门,小心向里面看去,“流明?”
没有人。
不会是气到离家出走了吧。
他的心一凉,各种情绪铺垫盖地的涌了上来。后悔、茫然、惊慌、无措,要将他淹没溺毙。
好久,他才回过神,颤抖着掏出手机,翻盖,按着快捷数字打了个电话出去。站着有些晕了,哥蹲了下来,脑袋垂着,洗到发白的短袖下,是一层不停颤抖的皮肉与骨骼,像节干枯的树枝一样易折。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连着打了十几通,都显示关机。电子女生机械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窟,想也不想地跑了出去,沿着周围的邻居一家家问了起来。
“是不是出去了?”
“没有,没见过。”
“你们吵架了?”
“先别慌,他应该就是出去了,你们家灯一直亮着的,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我看他好像往那边去了,七点多的时候。现在还没回来吗?”
他记不得自己说了多少次谢谢,向前走了多少路。天黑漆漆的,路灯之间的距离相隔的又远又不够亮,镇子上砌着的石砖路和台阶弯曲不平,恍惚里还让他栽了好几个跟头,把手心上磕的都是血。
——直到他在长明河边看到了纪流明的外套。
这条河很长,但没有多宽,像条隔开城市与乡镇的、泾渭分明的分割线。深应该挺深,因为它每年都淹死过人,或是因为游泳,或者因为意外。总之,这在现在不是个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