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时纵脑海中浮现出那夜江遇摘下眼镜恨意汹涌地握着门把手的模样,他俯身低笑,语速缓而危险,“为了你那卑微又可笑的觊觎之心?”

原来如此。

原来先生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怪不得会带自己去明湾,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个早有预谋的圈套。他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自己上钩。

“呵,”江遇唇齿带血,碎裂镜片后异常猩红的眼眸带着冷然的笑意,“先生,您错了。夫人他爱的人是我,我们两情相悦,想换个地方生活,有什么问题吗?反正您也不爱他,这么久了,想必也腻了,不如放过我们,成就一段良缘。”

暴雨如注,时纵拽起他的湿发,两人一俯一仰,在大雨中凛凛对视,眸光无声交锋。

良久,时纵盯着他嗤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在逐渐加大,“小宝贝儿,他说的,是真的吗?”

连岁无言,紧紧地抱住双腿,瑟缩在后座角落,泪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掉。时纵虽然没有看向自己,但连岁对他的恐惧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他即使一句话不说,就远远地站在那儿,甚至光是想起他的笑,连岁都会忍不住浑身颤栗。何况看到时纵这样对待江遇,他既害怕又担心,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连岁知道江遇说这些话,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想独自承受时纵的怒火,可他不忍心,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这么好的一个人身上。

“是想让我再问一遍吗?”时纵逐渐失去耐心。

“告诉他!”江遇忍着头皮快要被拽掉的疼痛,看似威胁地喊着。

连岁好难受,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更难受。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