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时纵起得很早,可偏偏今天八点了他还没起床。连岁有些焦急,紧攥的掌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犹豫再三后他终于抬起手扣了房门,也只是轻轻地扣了两声而已。

等了几分钟,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他又轻扣了两声。

依然寂静无声。

柔和的晨曦破云而出,洒落在背着书包的漂亮少年身上,他一遍又一遍,冒着触怒时纵的风险,叩门声越发坚定起来。

但长久地被凌虐,他心底还是很惧怕时纵的,以至于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头也不敢抬,只双手紧紧捏着书包带,垂眸低声说着,“时先生,我要上学。”

时纵眯起睡眼惺忪的眼眸,单手撑在门边,大敞的睡袍随意地挂在挺拔健硕的身躯上,紧实的腹肌微微起伏。连岁把头垂得更低,不想把目光放在时纵身下的位置,“时先生,学业对我很重要。”他声音又小了些。

时纵眯眼盯了他半晌,好像才清醒过来似的,“你说什么?”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疑惑,仿佛真的没听清一般。

“时先生,我要上学,学业对我很重要。”连岁小声重复。

“哦。”时纵慵懒转身,‘砰’地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这一声巨响吓得连岁心中一惊,身子忍不住颤栗了一下。他咬着唇立在原地,等狂跳的小心脏稍稍平复了些,又才抬起手叩响房门,“时先生,我不能退学。”

“时先生…”

“求求您…”

他一次一次地叩着房门,眼尾逐渐泛红,鼻翼酸楚得厉害。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连上学都要这样卑微地向自己的爱人乞求。他不是舔狗,也不是犯贱,只是无法割舍这段感情,不想放开心爱之人的手。为重要的人和事而努力,有错吗?

画画是他的梦想,时纵是他的挚爱,两者他都不想放弃。可如今,时纵正在强行逼着他放弃梦想。这无异于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