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存走进厨房,没有围围裙,洗了几把素菜,刀法凌厉地切了起来。
温演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意识到,向来面面俱到的天才凌存,在做饭这样的领域,果不其然也能做得很好。
……简直像是根本不存在任何缺陷似的。
吃火锅的时候,因为天气渐渐冷下来,屋内又没开热空调,滚滚的白雾从红油面上升腾起,一圈一圈地往顶上的灯上撞。
偏冷的灯光下,凌存被辣椒染得红肿的嘴唇上,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油光。
温演想起他很早以前看的一本书,作者说,火锅是最情色的食物。
尤其是两个人一起吃火锅,面对面地坐着,因为足够亲密才能吃同一个锅里的食物,筷子在咕嘟咕嘟、被红油浸润得发亮的食物间搅动,甚至不经意间还会相互碰撞,简直如同耳语。
辣锅所蕴含的“热”的意味更浓。不只是汤底的温度高和带给嘴唇火烧一般的热感,更多的感触集中于在进食过程中变肿的嘴唇。
哪怕爱人长着暗喻薄情的薄唇,在这样的时刻,也会因为辣椒素的作用,变为世界上最深情的人。
——如果深情的尺度是以嘴唇的厚度来决定的话。
温演的筷子在碗中搅动,他因为自己突然跑偏到奇怪角度的思想感到窘迫。
可人越是想忍住不想什么,大脑偏偏会得意地立刻播放与那有关的一切,生怕人忘了似的。
所以凌存混乱的易感期忽然闪现在他眼前,泛着灼烧热感的牙印,闷红的脸,白皙到泛出粉色的皮肤和关节,还有被生涩吻技下的尖锐牙齿磕破的嘴唇,血液逐渐在口腔里弥散开来的甜腥气……
他忽然站了起来。
凌存睁大眼睛,略微昂头看着他,手里的筷子戳进牛肉丸里,鲜甜肉汁从缝隙里渗出,和碗里鲜红的辣椒碎融为一体。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