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想回我——我——我原来住的地方看看。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特别匆忙,窗台上摆着的一个小瓷人都忘带了。那个瓷人跟我长得特别像,但是是黑头发黑眼睛。汤姆当时带回来,说如果我们以后有孩子,应该就长这个样子。

他错了哦。安娜头发和眼睛都随我,是普普通通的棕色,但是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我已经在外面待了挺长时间了,该回去了。我可不想让麦格他们担心。

我最后绕着酒吧走了一圈,清清嗓子,眨眨眼睛,确定自己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时我看到酒吧后面——靠近烟囱的地方似乎有个人影。

我提心吊胆地走过去一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斯内普?”他怎么在这儿?

他紧紧靠在墙边,缩成一团。他头发上、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听见我的声音,斯内普僵硬地抬起头,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他甚至第一时间没认出来我。

我本来想把他拉起来,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斯内普这样的表情。哪怕是身上有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他也没露出过这种脆弱到极致的眼神。我甚至有种感觉,好像我只要轻轻一碰,斯内普就会随之碎掉,变成一地的碎片。

我沉默半天,上前一步,挡住还在往斯内普身上扑的冰冷的雪花。

过了很久斯内普才有一点反应。我看到他缓慢地动了一下,然后抱住了我的腿。他身上冷得像个冰雕。我心疼地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那上面还有一条浅浅的伤疤。

我没问斯内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是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有力气站起来。

我带着他回到酒馆里,刚才闹作一团的酒馆已经安静多了。

“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他,”我笑着对麦格教授说,“看来霍格莫德的魔力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