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无法行走,就这么被抬去外头看了眼棺材。
见里头只有一个荷包,沈岚转头问来报丧的人,语气仓皇无助,“我娘亲呢?”
“禹王妃染了瘟病,照她生前嘱托,得此病者,死后必须立刻以火焚化,断绝瘟病外溢。”
沈岚这才明白,他母亲竟连具全尸都没能留下。
“什么时候烧的?”
来人不忍心,犹豫片刻才回道:“应该是当天便烧了,我只负责拿了王妃遗物回来报信。”
沈岚怅然彷徨,再次痛恨自己断了的双腿,若不是这双断腿,他本可以陪母亲一同去赣城,否则怎会叫禹王妃落得如此境地?
他这时刚刚十七,便经历丧母之痛,甚至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无法得见,这让他消沉萎靡了很久。
一段时间之后,沈岚尝试着从痛苦中走出来,却发现禹王妃的死并非那么简单,他开始着手调查,结果每一个线索都指向一个人。
——沈靖。
“照回来传话那人所说,我娘到赣城时正是岁尾,死时已是早春,这件事我一直在怀疑,可始终没找到证据。”
沈岚睁开双眼,举起手中纸条,“这就是证据。”
明心双手合十,指尖的佛珠慢慢转动着,“也就是说,禹王妃刚到赣城就已逝世,可死讯却瞒了一月之久,他们怕你发现,于是谎称禹王妃是得了瘟病去世,连尸首都没带回来。”
沈岚沉默。
“阿弥陀佛,那供奉这个牌位之人,五年前的岁尾必定在赣城见过禹王妃,或许他知道禹王妃的真正死因。”
沈岚盯着马车一处出神。
五年前的岁尾,赣城瘟病肆虐,封城之下只准进不准出,这个人是如何在赣城见过他娘亲,又跑到宝山寺来供奉牌位的?
岁尾为冬,那时习青也刚好经过宝山寺。
这一切都太巧了,况且昨日他们一行人追去主殿时,牌位前分明空空荡荡无一香火,而那之后,也只有习青跟豆子在主殿待过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