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不能揉。老师哄哄我吧。”

“我不会。”

“听故事也行,听故事会好一点。好疼的。”齐倦将手朝里抵了抵,撇着嘴故作委屈巴巴看着他,眼睛里却亮亮晶晶的,有些狡黠的意味。

“也不会。”手紧贴着被子挨到了实处,郁月生皱了皱眉头。

齐倦抬起眼睛,认认真真看向他:“那老师是怎么看我的?”他缓了缓,继续道:“……会不会,觉得我病恹恹的特别麻烦?”

这段时间,少年的下颔愈发尖削,感觉眸子也漆黑了不少,像是有浓郁的深色潮水要流淌出来。

微风的正午,斑驳的阳光和树影交错摇曳。薄纱窗帘轻轻翻卷着,两人之间却是沉默了好一会。

郁月生将齐倦的手塞回了被子里,给他掖盖好,这才开口:“还好吧,但是你自己也不珍惜,我就觉得是你活该。”

“这样啊。”齐倦说。

眼看着滴液瓶里面只剩不多的液体在咕嘟冒着泡,顺着细管绵软无力地滴流了下来。

“水没了。”郁月生打断他,倾了倾身按了一下呼叫铃。

小护士倒是来得挺快的,麻利地给齐倦将新的一瓶药水挂上,又从兜里拿出红外温度计给他测着体温。

她那略胖的身形在两人间遮挡着,将齐倦未出口的话都给噎了回去。

“怎么样?”郁月生说。

“38度,还有点低烧。”小护士看了一下放在床边凳子上的盆,“酒精擦过了吗?”

“没擦完。”

“擦一下吧,他现在不能吃药。”小护士边说着将空掉的药水瓶收拾好,装在托盘上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