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聊斋。”左立抿着嘴唇,伸出一个指头往前指:“你看,月黑风高,小镇古宅,有酒有菜还有我,是不是活脱脱一出聊斋?”
阴影里的覃望山没有动,而是饶有兴味地问他:“其他我都懂,但你是什么?”
左立转过身背对覃望山,让温柔的夜风直吹到脸上,他闭上眼睛,感受细风的抚慰:“可能是狐狸精,也可能是画皮一张。”
覃望山承认左立的好皮囊勉强能够上狐狸精的程度,他装作认真思考,回答:“你浑身上下暖乎乎的,不可能是画皮,只能是狐狸精。”
左立听了这话,回头冲覃望山勾勾手指:“覃律师,不对,该叫你覃相公。你来摸摸看我是凉还是烫,保不齐我真是画皮。”
覃望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左立轻手轻脚地往回走,嘴巴里笑着说:“莫非覃相公不敢?”
他走到覃望山面前,低头朝覃望山的面孔吹了口气。左立已经适应了黑暗,好像狐狸一样拥有了夜视能力。他觉得燥热、觉得吵闹,好多声音在他的脑海里齐齐吟唱,像快要沸腾的开水,蒸腾的雾气和湿漉漉的衣衫,贴肉的痕痒难耐和空虚的无所适从支配着他的肉身。
左立跨坐到覃望山身上去。这猛然的动作让覃望山往后仰了一下,快速伸手扶住桌子才稳住了身形。左立用手勾住覃望山的脖子,问他:“这样是不是像狐狸精多一点?”
覃望山说:“哪只狐狸精满身卤水味?”
左立扭动着身体:“还有臭豆腐味儿!”
“对。”覃望山点头同意:“一身骚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