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舒服凉快?”左立反问他:“你穿过?”
覃望山背着手朝前走,活像一个老头子:“我小时候看我爷爷穿过。”
左立忽然想到,在梁世云家里吃饭的时候,他提起过覃望山父亲的老家就在浒洲,他拍拍脑袋才开了窍:“你小时候就在这儿长大的?”
覃望山回头看了左立一眼,好像看个傻子。他接着往前走:“我爸在浒洲出生,念高中就去溪市了。我小时候回来待过两个暑假。”
“就在这儿吗?”左立问。
覃望山摇头:“在市区,我爷爷的老房子早就拆迁了。”
他们俩沿着河一直走,离开了热闹的夜市,走到景区里面去了。沿河的小饭店基本上已经打烊,路灯一盏明一盏暗,偶尔有土狗从脚边飞快地跑过去。风吹得人适意,不用说话谈天也感觉到自在。走着走着覃望山停了下来,对着左立点了一下头:“买点桂花酒。”
有菜无酒,自然是辜负良夜。左立抬头往,面前一座幽暗深宅,大门外一连排五间仿古装修的铺面只还有一间开着,门口吊着盏黄莹莹的白炽灯,夜风里摇摇晃晃,穿着白色大汗衫的老头子在灯下摇蒲扇。
覃望山走过去,用本地话对老头子说:“阿爷,打二斤桂花酒。”
老头子问他:“有瓶子吗?没瓶子要加两块钱的。”
覃望山说好。于是老头起身走到店铺里头去,拎了一个土瓦罐出来。覃望山凑过去跟老头聊天,他们语速快了左立就不太听得懂,依稀分辨出什么“老板”、“吵架”、“遗产”、“打官司”之类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