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覃望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虽然梦境凌乱模糊,一睁眼就立刻想不起任何情节,但他清楚那个人就是左立,皮肤是白的,表情是冷的,嘴唇是烫的。才早上五点,天色未明,鱼肚似的灰灰白,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覃望山觉得烦躁,换了一身衣服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烟。
除了出差,他很久没有这么早出过门了。路上的路灯还亮着,黄晕晕的光线和并不太多的太阳光缠在一起。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亮着灯,进门时欢迎光临的音乐声大得有点刺耳。覃望山买了烟,在小区的花园里抽了一支,人愈发的清醒。进电梯时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b1键。
钻进车里,拿起被遗忘的手机,按亮屏幕,只有一个昨天夜里十一点三十六分来自林栩栩的未接来电。
覃望山又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眉头深深地皱着。他想,如果他是个正派的人,就应该把手机交给丁少骢,让他转交给左立,可惜他不是。他又想,要是现在那个人又打来一次,他就大发善心把手机给他送回去。
电话自然是没有响,覃望山抽完这支烟,拿着手机上楼去了。七点的时候他给助理许畅打电话,许畅还在睡梦中。覃望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高兴,许畅一下子翻身坐起来。
“师兄,今早上没什么安排,案件讨论会九点钟才开,材料昨天就跟你核对过,还有……”
覃望山打断她的絮絮叨叨,问:“今天刘玉松来不来?”
“啊,刘律师啊,应该来的,需要我打电话确认一下吗?”
“不用。”覃望山挂掉电话,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异常,只要没有日程安排,他惯常是十点之后才去上班。
清晨的时间似乎很难消磨。他破天荒地开始做早餐,把左立的手机摆在流理台的正中央。等电话真的响起来的时候,他又不想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