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四点,又喝了些酒,沈季玚清醒归清醒,可陈酌的精神状态越来越迷蒙。
陈酌真的太累了,沈季玚曾经也一度经历过那种根本无法喘息的高强度工作状态。需要他来完成的工作并不是一件接着一件而来,是一件叠着一件交错着来。
而成为社畜这么些年,沈季玚学到的最有价值的判断力,就是不再盲目去判断他人的“苦与累”。
小时候的沈季玚只知道沈越文非常忙碌,家里姐妹兄弟这么多人,都是沈太太和住家阿姨在抚养照顾。
但好像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连沈太太都缄默着习惯。
可是年少时的沈季玚并不了解沈越文天天都在忙什么,明明公司里有那么多叔叔阿姨在忙碌,自家老爸的工作内容大概就只剩喝喝茶签签字了吧。
直到他自己进了集团从底层岗位开始历练,沈越文那时还没退休,非常不近人情地让沈季玚的工作难度模式从“一般”变成了“困难”。
后来沈越文退休了,沈叔琦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亲爸交待亲哥千万别对沈季玚手下留情,沈叔琦也格外听话地照做。
于是沈季玚徒有二代的名号,却还是稳稳地一步不落地经历了社会以及职场的毒打。
他再也不盲目判断沈越文当年的工作难度,也不盲目评价其他所有人的工作,尤其不会再轻易说出类似“这有什么”的话。
所以沈季玚口口声声说陈酌辛苦并不是敷衍的关怀,他真切知道了每一种职业都有它不能用统一标准来衡量的辛劳。
“要命,我竟然一直在叭叭说个不停……”沈季玚说故事说得口干舌燥,桌上的红酒都当解渴的饮料给他喝完了。
江面上空微微泛白,沈季玚听见邻座悄无声息,只传来隐隐又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