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懂怎么讲悄悄话。这么大声,所有人都能听到。
徐知雪尖锐的声音在他耳边化为刺喇的噪音,他只觉得头发昏发沉,无法思考。他漠然反问她:“那你怎么不哭?”
徐知雪闻言愣了愣:“伤心就一定要哭吗?”
“那你也别逼我哭。”
况且,他觉得徐知雪根本不伤心。
徐宇走出伞内,宁可淋雨,也不愿理睬这个愚蠢透顶的女人。
徐知雪固然愚蠢,可是更加愚蠢的是在场的宾客。他们为父亲的意外身亡痛惜,怒斥不知名姓的肇事者。可是他们全部都被蒙在鼓里。
他们告诉徐宇,父亲是在开车出了事故。可只有徐宇知道,真正的凶手不是车祸,而是徐知雪。这个被他们尊称为“夫人”的女人。
最愚蠢的是他,他没有办法在众人面前指着这个生他养他的女人说:‘她才是凶手。’
他才十二岁,没有人会听他说话。他们会把他关进房间,收走他的画具,给他买玩具来哄他,这些愚蠢的行径对他来说是比被关进精神病院更可怖的折磨。
不出所料,还没熬过头七,徐知雪就犯起了老毛病。她耐不住寂寞,开始重新打扮得花枝招展,频繁出门找男人,用着父亲留下的钱,住在父亲留下的房子里,继续以前花天酒地众星捧月的日子。
徐宇差点以为父亲的死亡只是一个玩笑,跟她心爱的包或者限量款化妆品售罄了是一个道理。
徐知雪第无数次醉醺醺地深夜归家后,徐宇想起了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他原模原样地转达给徐知雪:“你能别这么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