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方鸿山,对何兴说:“几点走?”
“明早的车票,不过我今晚没地儿住了,你那儿能不能挤挤?”
“学校宿舍不能带非校内人士进去,你住他那儿吧。”说完,何安在就快步离开了。
方鸿山并不乐意接待这位不速之客,不过何安在都这样说了,只好应下。
“你不该提到我的。”
“你这小孩儿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呢?”
“长辈?你倒不像是一个父亲。”方鸿山语气不善,“你当年把他打进医院打出脑震荡你就一点儿也不关心,连他的后遗症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邻居打120你现在就应该去吃牢饭!他忘记了我不是正合你意,你不是嫌我们俩恶心嫌我们俩丢尽祖宗十八代的脸吗,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发什么善心?你拿这事刺激他你是真傻逼还是存心的?一口一个爸爸你也真够没皮没脸的,他妈回来了看上他妈的钱了呗,把儿子带回去当筹码呗,何兴啊何兴,你可真是个畜生。”
方鸿山揪着何兴的衣领子,把人勒的喘不过来气。
“拿着钱自己滚去找旅馆,住我店里我嫌晦气。”
何兴拿了钱就跑,边跑边小声骂脏。
方鸿山一拳锤在树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掏出手机拨通了何安在的电话。直到方鸿山以为没人接的时候,何安在的声音才响起。
“喂。”
“还好吗?”
那边没有回答。
“明天需要我一起回去吗?”
等了很久很久,何安在才慢吞吞地说:“不用,我想一个人。”
何安在倚在门上挂了电话,慢慢滑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