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存的反应很生涩,席远鸣怀疑卢缨根本没碰过他。
于是他抚摸着江宁存的脸,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大院的冬天很冷,很白,很热闹。老头子们带着家里娇养散养富养穷养的小辈们到处拜年,卢缨和席远鸣永远是他们话题里的两个极端。
因此席远鸣每次待不上半刻钟就一定要跑出去透透气。大院里两步一个熟人,于是他跑到院子外面,愣愣地看着冷清的街道。
冷清的街道,有一抹非常非常突出的颜色。
少年套在厚重的棉袄里,毛绒绒的帽子遮住他的额头,他露出来的眼睛红红的,雪花落在颤动的睫毛上,他把不知道哪里折来的一截梅花枝递给眼前人,帽子和衣领的绒毛随着他的笑意延展,哪怕他浑身洁白,依然比这雪地要耀眼万分。
席远鸣承认他一瞬间有一点见色起意。
然后他发现另一个人是卢缨。
他发现一个秘密,因此决定实施一些报复。
这当然不能说是嫉妒。
席远鸣抱着江宁存,他让他趴在床上,肚子下面垫上一个枕头。
江宁存跪伏着,半张脸贴着床单,暴露在空气中的另外半张脸微微泛红。
席远鸣整个人覆在他身上,他心底泛起怜爱之意,他把胳膊伸过去让他枕在他的臂弯里,他一边吻他一遍缓慢动着,他吻开他皱起的眉头感受着他的紧绷,他怜爱他如同怜爱他曾拥有的一只笼中雀,他把他溢出的惊叫堵住,只准那张泛红的嘴里吐露爱意。
他如此怜爱他,轻柔地如同当年那朵飘落在他眼睫上的雪花。
恍惚中他透过卢缨的眼睛看到了那枝江宁存捧来的树枝,也许那不仅仅是某年冬天某棵梅花树无奈的叹息,那是一颗跳动着的炽热的心。
19
16岁死去了。这个年岁死去了。在17岁的生日蛋糕面前,江远赫一边吻他一边宣判江宁存16岁的终结。
“他死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