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高想了一瞬,索性膝盖一软,端端正正跪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地服软:“儿子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老爷乜斜着眼瞅他,膝盖掉了个弯儿撇向一旁,微妙的停顿片刻,冷笑道:“我有十一个儿子,怎么就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儿子啊。”
陈志高嚅糯了嘴,小声将昨儿夜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临了,他还勾着脑袋嘟囔:“那会儿真是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只是儿子也没想到……明昭县主醉的都睁不开眼了,不回家往哲王府跑什么跑。”他咬咬牙,“早知道,我就当场一刀宰了那姓谢的了。”
苏老爷眼神睥睨,笑着看一眼面前满是心眼子的小鬼,心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祸水东引,拖曾家那小丫头和哲皇叔出来顶缸。
“宰了那姓谢的,今儿周家上门儿,你又该怎么辩解?”苏老爷好整以暇的问他。
“不必辩解,一个大活人都能跟着明昭县主的马车回去,他有手有脚,出了咱们家的府门,谁还能讹上咱们家不成?”陈志高脊背挺直,似是正经想出来的主意。
苏老爷沉默片刻,点头道:“聪明过人,是个承家业的好苗子。”
别的不说,光是他那一步接一步的算计和这份狠劲儿和,就颇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若他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份家业,保不齐还真就给了他呢。
“只是……”苏老爷话音一转,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这份小聪明,不该用在我闺女身上。”
“我没有……”
“没有什么?拖一个哲皇叔下水,叫清流一派不敢妄动,南院王府没有了制掣,撒了绳的野狗要吃人肉,你这几步下来,是要把我闺女往绝路上逼啊。”语气越来越和善,和善下面,杀人的利刃冒着寒光,苏老爷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睛眯起,心下已经暗忖教他消失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