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殊其实问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沈渊的情况,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爷爷相依为命,沈渊怎么可能抛下爷爷。
可是听完沈渊的声音,尉殊来不及后悔,连忙问道:“沈渊,你怎么了?”
沈渊向来清哑灵隽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嘶哑,那个一向让他听完耳根就软的声音在今日多了从未有过的沉滞生涩,像是圆润的珠玉在铺满石子的路上滚了一圈,落了满身凹陷。又像是用细沙摩擦木板,粗糙刺耳。
“没事。”手机听筒里继续传来沈渊沙哑的声音。
“那你的声音怎么了?”
握着手机的手骤然一紧,沈渊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像是被人扔进名为恐惧的巨大洪流里涮洗了一遍,还未散去的惊恐布满眼眶,嗓子则因为刚才的干呕和咳嗽哑的要命。
他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他趴在床上狼狈地干呕咳嗽,到最后居然一度失声。
一手摸上喉咙,沈渊对着镜子慢慢吞咽口水,试图让嗓子舒服一点。
耳边传来尉殊有些紧张的声音,沈渊轻笑:“就是用嗓过度了。”
尉殊声音冷了下来:“你是傻叉吗,这可是你以后吃饭的家伙。”
“以后不会了。”沈渊乖乖听他骂。
尉殊还是有点生气,“算了,我也不多骂,你就等着被老师骂吧。”
沈渊的声音依旧嘶哑,语气却有些受伤:“那我好可怜,老师骂人很凶的。”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敢这么用嗓子。”
沈渊无声地笑了一下,慢慢憋出了五个字:“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