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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黑猫、乌鸦等物品以及死去的灵魂精神转换而来的是黑魔法,使用死亡躯干、生物献血甚至姓名以获得跟隐秘存在对话的也是黑魔法,但后者就连被大部分人所排斥的魔女都没有几个敢公然宣称自己研习。

要说区别的话, 前者只是不详, 后者却是纯粹的邪恶。不管是哪一种,明面上都是不允许信奉和研究的,尤其是被教廷庇佑的,信奉正面神明的国家,从有身份地位甚至爵位的都不可触碰黑暗,连谈论也不备允。

说是这么说, 但思想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最难控制和窥探的,所以偷偷摸摸想借助黑魔法达成心愿的人自古以来都会存在, 并屡禁不止, 甚至一些贵族阶层的人也不例外。

荆棘庄园的主人虽然没有爵位, 但有土地田产,就算再别处没有其他财产,在王国里也算是殷实的人家了。

这种人会寄望于黑魔法毫不奇怪,这类人财产累积到一定程度后都会本能地寻求阶级转变,谋求头衔和地位,但这偏偏是光靠努力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在一些保守封闭的国家,哪怕能从底层奋斗到富可敌国,倾尽所有也难以换来一个男爵头衔。

和没落贵族联姻也是一个办法,但走这种途径即使成功,也只是徒有虚名,很难被主流贵族圈子所接纳,约等于花钱买了个寂寞,连身份最低微的仆从心里也会觉得这种买来的身份和与生俱来的贵族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种以正常的途径很难实现的愿望如果通过邪恶的黑魔法倒是有实现的可能,因为黑魔法在蛊惑这一点上的天赋出类拔萃,只要能够对当权者进行催眠,不只爵位,地位、财富和未来,任何想要的东西都会毫不费力地收入囊中,实际上,每个世纪都有某个家族得位不正的传言,这些传言就像灯罩里的火光,几百年来都吸引各种人如同献祭的飞蛾般不择手段地往上扑。

“那种黑魔法尤其邪恶。”哥伦布压低声音说道:“艾米丽说,荆棘庄园暗地里有很多可怕的传言,其中有一半是真的。”

尤其是近几年,宅邸里消失的人越来越多,但奇怪的是同时不停地有新人补充进来,都是年轻健康的少女。这种可怕的循环虽然不允许谈论,但总有蛛丝马迹是隐藏不住的。

正因为这一点,宅邸以前很少从庄园里抽调少女,因为那些都是世代侍奉主人的农奴,虽然没有拒绝的反抗的权力,但造成的人力缺口却不好弥补,因此所有失踪的几乎都是“外人”。

庄园有少部分能干的人会派到宅邸周边干活,他们也会暗示亲人,宅邸里发生的事情不可讨论与窥探。

艾米丽也是农奴出身,但今年不知为何也被提拔到了宅邸里。

她的兄长很不赞同,但父亲却有侥幸心理,认为庄园里的女孩和‘外面的’是不一样的,艾米丽是单纯地去干活,不一定会遭遇到不好的事情——再说了,他们本来也没有说不的余地。

艾米丽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她知道事实难以改变,但也不愿意坐以待毙。

宅邸的人大概也没想到庄园出身的艾米丽会有这种想法,本来就是外紧内松的情况下果然让她暗中查探到了庄园主夫妇利用年轻女孩尝试某种邪恶仪式的事实,但她的举动也遭到了警觉和怀疑,果断的女孩在主人没来得及对自己采取措施的时候拉上鼓起勇气来找她私奔的未婚夫逃走了——两个年轻人都是庄园长大,乱走乱撞的情况下碰巧救了挂在树桩中央的哥伦布,又遭遇了果园冲突事件,原本差点走投无路,却意外碰到了真偷摘果子的娃娃脸。

脸嫩心黑的娃娃脸做贼心虚,以为果农是来抓自己的,阴差阳错揍趴了一片,几人顺利逃走后才知道自己才是被意外卷入的那个人。

不过揍都揍了,加上娃娃脸很欣赏艾米丽和汤姆为爱勇敢的精神,还大方为那对小情人提供了旅费(记哥伦布账上)。

“用年轻女孩做魔法仪式,这是要追求永生还是青春?”娃娃脸摸着下巴分析:“有些疯子相信年轻女孩的献血是回溯青春的钥匙,那个庄园主很老吗?话说回来,他们去哪儿找到那么多女孩子祸害,那只是个私人庄园,又不是法外之地,那么多自由民失踪,没道理不会引起怀疑。”

哥伦布说:“艾米丽说过,那些女孩是以工作的名义进入庄园的。”但按照荆棘庄园的规模,无论如何都不需要每年好几个年轻女佣,这种只进不出的模式十分失常,就连依附宅邸的庄园农奴也能轻易看得出蹊跷来。

娃娃脸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么庄园主很有可能跟人\\贩子有关系。艾米丽这样的庄园农奴,他们弄死多少个都不会被判有罪,但弄死自由民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宁愿冒着这种风险也要从外面拐骗女孩子进去,说明庄园里的女孩远远不够他们的预计消耗。”娃娃脸想了想:“从外面购买新的女奴理论上也是可行的,但走雇佣合同和买断奴\\隶这两者的成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管出于什么考量,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需要很多女孩。可是什么样的渠道能这样源源不绝地朝这个庄园‘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