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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上睡不着起早了,爸爸也要跟着起来,不然就是懒鬼爱偷懒。但她怎么不想想,她六点就收工回家,吃了饭回屋倒头就睡。而爸爸却打着手电筒,在地里忙活到九、十点,等他到家洗完澡,再上床睡觉就已经快凌晨。

下雨天,她去村子里玩,和村里那些三姑六婆夸白,连吃饭都要人去叫。大伯也在家休息,而爸爸却得出去干活。

理由是苗家没分家,大房两个壮劳力,只有一个小孩在家吃饭。而三房只有爸爸一个人干活,却要养三个小孩。

他以前没下过地,手脚慢还不勤快,就是扒在他们大房身上吸血的寄生虫。所以下雨天,她和大伯可以在家休息不干活,而爸爸不可以。他得像一头老黄牛,风雨无阻地干活。

但她怎么没想过爸爸在外头工作那么多年,没吃过家里一粒米,但他的工资却都如数寄回家里吗?寄回来的钱,难道不是花在大房身上吗?

大堂哥读到初中毕业没读书,大堂姐读到高三,现在还要考大学,如果不是有爸爸寄钱,光靠他们两种地想这么悠闲轻松地供两个学生读书,怕是在做梦。

村西头的王老蔫家也是供了两个高中生,他家日子是怎么样的?

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一次肉,王老蔫和他老婆身上穿的衣服那是补丁摞补丁,洗衣服都要小心翼翼的,就怕用力一搓衣服搓没了。

过年家家户户杀年猪,除了自家吃,也会卖一些猪肉给亲戚朋友。卖多卖少就看主家的意思,但就算是最爱钱,最抠门的人家,除了过年要用的肉也会留上二三十斤好肉(猪头、猪蹄、内脏那些边角料都不算在内),熏成腊肉留着年后慢慢吃。

但王老蔫家就留两斤肉和一个猪头,肉过年炒了吃以及待客。猪头拿来祭祀,初一祭祖十五谢菩萨,之后再熏起来,等孩子们放月假时切一小块勉强当个荤腥。

一个猪头被用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