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放心的大老爷晨起又对大太太和颜悦色夸赞了一回:“夫人果然好计谋。”
小宁氏挂着笑容,眼底却半点笑意没有的:“还不是为了女儿,总不能让她丢了命罢!我这些日子再好好劝着,只要她转了心意,好好伺候王爷,来日若能生个小世子,我也就安心了。”
听到小世子三字,大老爷眼神闪了闪,又担心的道:“可北静王若是心结难消,岂会善待意卿?”
“老爷,咱们意卿的品貌,在京城贵女中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男人嘛,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到时候意卿哭一哭,态度再软一软,那北静王还没及冠呢,哪受得住这样?天大的怒气也就化作绕指柔了。”
小宁氏说起话来也是娇娇柔柔,大老爷听了,再想想自身,觉得也有道理。
事到如今,也无退路了。
方点头:“那夫人还是要多劝劝意卿,莫要执拗了,北静王论品貌可比周家小子强多了。”
小宁氏眼底泛冷,不过仍旧笑魇如花的应了。
大老爷正要再说点什么,表达对大太太的看重,就听丫鬟匆匆来报:
“老爷,太太,北静郡王车架到了府外了。”
大老爷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北静郡王?来了?!”
小宁氏眼底冷笑,可面上也着急的很,嘤嘤要哭似的:“老爷,他不是来寻事的罢?”
大老爷稳了稳神,也顾不得大太太了,快步往外走,出去吩咐小厮:“唤二房三房来一起去迎。”
“再派人去母亲那里,请母亲回来。”
又问,中门可开了?
郡王亲临,当开中门,阖家男丁跪迎。
北静郡王来者不善,只能尽可能不让他抓住什么把柄。
又心里侥幸,北静郡王或许不敢这样堂而皇之来刁难,那不是打圣上的脸么?
二房二老爷当差去了,三老爷倒是在家,匆匆过来跟大老爷汇合。
见面就低声问道:“北静王,他不敢的罢?”
大老爷心正慌着呢,没好气道:“谁知道呢?快去请母亲才是正理,一会我拖住他,你亲自去请母亲!”
大老爷倒是明白了一回,下人是请不来长公主的。
三老爷忙不迭的应了。
他俩后头跟着两个庶子,方家三房都只有嫡女,无嫡子。
倒是谁也不用笑话谁了,只三房有两个庶子,虽也好生教养了,却也是不怎么成器的,读书读了多年,也没能考取功名,只等着家里给捐官来做了。
几个人到了大门,咬牙跪了下去。
积雪虽然扫了,可还是湿寒入骨,几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方府上下自门口跪了一地,口称恭迎王爷。
水溶很快就叫起了,这倒让大老爷又生出了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