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原因了,我想,我不知道我在描述的究竟是费伊还是从前的我自己,我理解她,而她也理解我。时间是一个复杂而广大的概念,有些科学家认为宇宙的尽头就是时间,我和费伊就像拥有诡异相交点的两个时间平面——不是一个确切、精准的点,而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扭曲的,怪异的质点。我们曾经毫不相关,是相似的痛苦将我们链接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语无伦次地说,“而你居然说你爱我?”
“噢,我和他们不同——完全不同。”他用类似戏剧朗诵的深情语调说,“你属于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费伊,你的每一部分、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吸引我,我不是用眼睛看你,而是用味觉在感受你,如果我是你的骑士,那么你的血液就是对我最大的嘉奖。”
一阵蟒蛇般的冷意攀爬上我的后背,几乎令我感到毛骨悚然了。
“我……我是你的……”
他说了一句拉丁语——或者意大利语,我不知道,然后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我的歌者。”他说。
多么讽刺啊,我这么想着,手指紧紧抓住了窗台的边缘。同样是诱人的血液,贝拉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而我则吸引来了致命的野兽。
“我在想,”他露出雪白的牙齿,残酷地笑了,“你已经把我引到了这里,那么下一步呢?你一定想出了什么办法吧,告诉我吧,我可好奇死了。”
“是的。”我回答道,“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噢,你会找谁帮忙呢?我知道你是独自前来的,没有碍眼的卡伦家,没有臭烘烘的狼人,另外,你也没有去找那群意大利杂种帮忙,是吧?”在说到“杂种”时,他的语气格外轻蔑。
“你不喜欢他们?”
“‘不喜欢’?不,我厌恶他们,痛恨他们。这个世界充满阴谋,而最大的威胁就来自那些掌握权威的人物。他们毫无怜悯之心,却披着一层慈悲的虚伪表皮,我已经躲藏了如此之久——几个世纪,现在自由的时刻来临了,再也不会有谎言、不会有欺骗、不会有权威,这是一场革命!”
“真是精彩至极的演讲。”我端起葡萄酒杯,尝了一口里面的液体,来自植物的清香和微涩席卷了我的味蕾。“比我想象中的要酸,我猜那个老板大概以为我买来是为了搭配一只烤火鸡。”
“现在还是来谈谈我们吧,亲爱的,我的公主,我的女王,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用你那把纸一样薄的小刀割破我的喉咙?还是在这瓶葡萄酒里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