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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们听见动静,敲门询问。

江明越:“进来收拾,出去别多话。”

小厮们很快收拾了污渍,给温澄换上新杯。

房门阖上,江明越给他和温澄都斟满了酒。

江明越和温澄碰杯:“去年五月初十,咱们第一次到林宅那天,你我作诗,薇薇在林姑娘身旁一直看你。”

林姑娘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薇薇对你有意。

他举杯欲饮。

温澄夺过他手中酒杯:“二叔伤没好全,不宜多饮,我替二叔喝了罢。”

他连饮两杯,酒杯放在桌上“嗒嗒”两声。

他眼中水光氤氲,既嘲且笑:“原来如此。”

他怕有损薇妹妹……江纯薇的清誉,也不想、不敢多生事端,几年来竭力躲避,竟换来背后一刺?

江纯薇何曾在外人面前如此直白露意过!

他知道,哪怕重来一次,林姑娘很大可能还是会选二叔,可若没有江纯薇,他也不会一开始就没了可能……

江明越有些不忍看他,鸦睫微垂:“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温澄喃喃:“我与二叔一同长大。二叔要定亲了,我也该……请辞搬出去,自立门户……”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他宁愿从此再不依附江家,也不愿将来有一丝可能,会被安排娶江纯薇。

他泪盈于眼,埋首袖间:“二叔,让我一个人呆一会罢。”

江明越起身,塞给他一张素帕:“薇薇的事,你会告诉母亲吗?”

温澄攥住帕子,塞在脸下面:“不会。”

江明越:“我可以替你说。”

温澄摇头:“多谢二叔。但我真的没这么想过。也不必搅得家里不宁,又让太太烦心。”

江明越想了想,却道:“若是为了母亲,我更该去说。明年选秀,若在宫中酿出大事,才是叫阖家不宁。”

此事与何姨娘私下教子不同。辉哥儿上进,对江家总体是好事。毅哥儿和辉哥儿从小一处长大,兄弟感情不假,辉哥儿也还未做过有损江家、大嫂和毅哥儿的事。

但薇薇明知何姨娘的打算,还故意毁坏阿澄的姻缘,不管她只是一时歪念,还是性子已经长邪,都难保会被何姨娘说动,在宫中做出家中不愿看见的事。

趁年前给薇薇求一免选还来得及。

他不待温澄多说,道:“你早些歇下,我这便去见母亲。我会同林家一起北上,你若愿意,不妨与我同去。”

这样,等过几年回来,薇薇必已出阁,阿澄便不必与江家远了。

温澄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二叔?”

江明越已经走出了内室。

门扇微开,外间的凉意扑到他发热的额头上。

和二叔一起去东北吗?

……

江明越到正院时,温夫人才和承恩公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