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弹是一个急需专注力的工作,而他有的时候无法集中注意力,于是就被暂时调到了相对清闲的文书岗。没有工作的休息日很难熬,只是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并没有通过医师的检测,因此暂时歇在了家里。

原本忙碌的生活突然多了空闲,他有些无所适从,想起以前承诺过的事,于是买了一些毛线,跟着视频不太娴熟地开始学起了织围巾。他以前答应过她要织一条围巾,先是没有时间,后来则是没有立场,现在都有了,却已经没了能送的对象。

他答应过她很多事,只是如今都没了能兑现的机会。

他的手很灵活,学织围巾确实也学得很快,最后织了一条有莲花边纹的,蓝色的底,就像她的眼睛。然后烧化在了她的墓碑前。那是他第一回 去她的墓,在那里他和一位故人不期而遇,对方的拳头猛然砸向他的脸,他没有躲开。

头歪了一下,他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笑了声,“你的力气变小了。”

太小了,远远不够疼。

再狠一点,这条命本来就是她给的,如果能还她也没什么不好。

但对方也没有再动手,只是在墓碑前久久沉默,温柔地抚过上面的照片。

那是他从合照里剪的,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照片很少很少,因为最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想过会分手,反正会在一起一辈子,也就无所谓拍不拍照,拍照定格的只是一瞬,而他们还有一辈子。

但最后他们既没有一辈子,也没有留下一瞬。

日子一天天过去。

当初亲历过1,200万人质事件的人们,逐渐恢复了生活正轨。

而他留在了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