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无视马勒基斯、无视巫王的影卫、下跪向马勒基斯效忠，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是敌人，他是败者，他接受自己失败的结局。

但面对凯瑞莲的怒火，面对走廊上那些木精灵的憎恶目光，看到不远处路过的阿拉洛斯，泰瑞昂张了张嘴巴，他惭愧地将自己的脑袋低了下来，他无颜面对阿拉洛斯，他无颜面对自己的族人们，无论是阿苏尔、杜鲁奇还是埃斯莱，都在泰瑞昂和他的凯恩神剑之下丧命无数同胞，如果说暗精之前是敌人还可以解释，那么高精何辜？木精何辜？

但就木精而言，泰瑞昂把木精灵之王奥莱恩和他麾下的所有狂野骑兵全部屠戮殆尽，几万名木精灵战士死在了他和他的军队手下。

泰瑞昂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就像是刀割一样难受。

只是他还不能死，但他还不如死了！

还在想着，凯瑞莲的声音响起了：“到了，灾厄之人，你的女儿，就在这扇门后面，请恕我不奉陪了。”

黑漆漆镶着金边的厚重大门牢牢地关着，泰瑞昂抬起手，却又放下。

他的眼前转过了很多个身影。

是负责端坐在凤凰王座上当橡皮图章，对他说“你办事，我放心”，可达鸭状的芬努巴。

是明知道不会有任何机会转正甚至得到个名分，却始终以泰伦洛克王国公主身份追随在他身边，默默地当着他情人的艾蒂拉。

是在初次见面时就已经成熟稳重，将自己一切生命奉献给了荷斯白塔，最终响应自己承诺时隔数百年后披挂上阵的聪慧者·贝兰纳尔。

更是他的挚友，他的童年好伙伴，那位赌上自己所有荣耀，以生命发誓必定带回艾丽萨拉的冷酷者艾萨里昂。

他们都死了啊。

咬咬牙，泰瑞昂还是用力地推开了房间大门。

有些事，注定要面对的，不是么？

“爸爸！”房间门刚刚打开，身穿一件田园芳野鸢尾花甜娇针织裙的艾丽萨拉就看到了泰瑞昂，高精前小女王鼻头一酸，就要哭出来了，她大步朝着泰瑞昂冲来，没有一丝丝淑女的样子：“呜呜呜！爸爸！”

“艾丽！我的女儿！”泰瑞昂也忍不住伸出双手，和自己的女儿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