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佣兵有些紧张兮兮的警告,康斯坦丁并不十分在意,相对来说,他到是比较注意自己刚才的那一刀——原本以为只会砍断那对肢体,没想到居然将对手的身体也彻底破坏了,究竟是由于灵魂的增幅,还是身体成长的原因?
“……尤其是在这种底下的地形中,这玩意儿相当麻烦啊……但是他们的仇视感很强,通常都是一只被攻击,一窝都会出动的……即使你……即使一般的冒险团能够对付得了一二十只,也很难跑过他们的倾巢而出。”或者是周围几个人有些鄙夷的目光,让克鲁克安静了下来,联想到眼前这群人的身份,他似乎也发现自己刚才表现出的惊惶有些可笑,不由得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抱歉,血战里养成的老习惯了,看见什么都有些神经……不过……呃……你知道。弗米蚁还是挺麻烦的,他们巢穴的大小并不固定,但少说也要有个三五百,而且这些玩意儿虽然没啥脑子,但有的时候却又狡猾的要命,轮番进攻起来,让人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实在有些……麻烦。”
“所谓的集群生物是吧?”对于这番话唯一在意的,便只欲魔萨莉莎,或者是魔鬼军队之中的经历,让她相对来说比较重视对手,“我倒是听说过有类似的东西,蜂或者蝙蝠之类的……不过这么大的玩意儿,看来主物质位面比想象中要危险些啊?”
“他们原本也不是幽暗地域的居民啦,据说是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我猜大概是哪个可怜虫从异界召唤来的也说不一定。”将长剑在手中掉了个剑花,克鲁克的视线转向某个通道——这个时候,那摩擦声已经变得刺耳,通道中影影绰绰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冲了过来。
佣兵叹了口气,康斯坦丁将军确实是太过悠闲了,不过,如果你曾经见过同一个人面对着一条巨龙与几千恶魔的场面,而且还能够在保证性命的前提下找你回去洗剥龙尸,那么,当得知他这一次的对手是十几只不过比普通人类大上那么一点点怪物时,又怎么会引起你的惊讶呢?
十几只弗米蚁兵的身影从通道的拐角现形出来,他们的速度很快,应该说爬虫类的身体似乎确实适合底下的行动,而且他们长着倒钩的脚爪甚至可以让他们庞大的躯体在通道的顶端畅行无阻。坚厚的外壳和锋利的勾爪,确实拥有让普通人感到头痛的资本。
只是很可惜的,他们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灰白的力场隐现,凭空勾勒出无数骨骸的形状,那些带着两排森森利齿的颚骨,在空中飞舞着张开成恐怖的角度,然后随着巫妖白骨的手指微微一握,他们已经各自抓住一个目标……或者说,撕咬住……那些看起来坚固的棕红色甲胄在这些獠牙面前仿佛纸一般脆弱,半人马大小的身影直接就在空中解体了,散落地血肉如雨。折断的外骨骼把内脏搅碎成乌七八糟,黄绿的液体四处泼溅,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奇奇怪怪的异味。混合巫妖在心中的尖利笑声,让周围几个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于是,这个攻击没持续几秒——巫妖金光闪闪的骨骸砰地一声炸的漫天都是,一个脑袋落到地上球一样乱滚。而颚骨群攻的效果也随之解除了。
“讨厌的东西!”发出一个简短的谴责,银龙向前几步,自从踏出了传送门,这位小姐就一直就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似乎位面规则压制消失,也让那种久违的寒冷回到了她的身上。
丧失了阻挡的弗米蚁兵还在向前冲,大概简单的神经节构成的大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于是森然的寒意在一瞬间迫发,冲锋在最前面的那只蚂蚁已经被莹蓝包裹,它虽然仍旧发出嘶嘶的声音,向前猛冲,然后接下来,仿佛活体生物的寒冰已经将这可怜的家伙缠绕起来……
不得不说时机掌控的确实精妙,当寒冰将它包裹成一个大块的时候,刚好停在银龙面前。然后随着她一挥手掌,这块巨大的冰坨已经轰隆隆的向前滚了出去,原本正在隧道之中蜂拥而至的十几只弗米蚁兵已经被他们的同类撞得东倒西歪——虽然他们的脚下都有勾爪,但这个保龄球的质量实在是太大了些。
几个呼吸之后,这个狭小的洞窟已完全坠入沉寂,舞光术的照耀下,到处都是莹蓝的残肢断臂,散发着刺骨的含义,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弗米蚁兵在通道尽头蠕动着,用爪子在冻结他身体的坚冰上刮擦发出吱吱喳喳的哀鸣。
“就走这边吧……”康斯坦丁随手施展了一个法师之手,将那些散落的比较远的骨头扫到巫妖不住开合着下颌,不知在诅咒什么的脑袋旁边,帮助他能快速复原,然后转身向着那散发着冰寒的走道行去——既然找不到合适的通路,那么敌人来的地方应该是个不错的方向。
而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没有太多的谬误——拐过一个弯角,一点微光就在众人视野中闪动起来,洞的出口开在一道悬崖的半截,悬崖的边上洞穴上下突出的石柱和石钟乳形成了帘子一样的东西,透过这帘子向下望去,下方广阔的地底空间中有着起伏的岩石丘陵,这些山丘上覆盖着白色的菌类和高大的紫色蕈类,咆哮的溪流从丘陵边上环绕而过,两侧被冲刷的碎石荒滩形成了一条看起来不错的走道。
此刻,在一片荧光覃的冷光之中,这道走道上正在上演着一出生死的剧目。
几只大型动物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伏着,看上去像是某种驮兽,间杂着两个倒伏其中的人。康斯坦丁眯了眯眼睛,没错,虽然说他们身上被某种灰白的兽皮打扮的有几分怪异,不过那中等粗壮的肢体和都显示了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