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据传说是一个充满暴力、欲望、诡计和死亡的地方。那是很多想成就功名的人的天堂,当然也可能成为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的地狱。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因为我根本不关心所谓的名利。

我唯一的优点就是与世无争,这也许和我天生懒惰的性格有关,所以我对西洲没有丝毫向往。我憧憬的是每天躺在树上看着蓝天白云,然后睡午觉,然后吃晚餐,然后睡觉,然后早上睡懒觉,快到中午的时候起来爬到树上去看白云。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

强权就是公理。终于,婚礼在小雨十五岁,我十五岁过一天的神圣日子里如期举行。其实只是个形式,走走红地毯,别人洒洒花,部落的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聚聚餐而已。

“小哥。”午夜,小雨窝在我怀里轻声说道。

“啊?”我强打精神抬了抬眼皮,应了一声,然后又呼呼地睡了。不要认为我是喝多了,或者是做坏事太累了。我和小雨从记事时就一起睡,早习惯了。我只是天生贪睡而已。

“你说,我们到了西洲会不会找到我爸爸?”小雨轻声说。在说到“我爸爸”时声音有些颤抖。她和我共用了一个老爸这么多年,突然间冒出一个自己的老爸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

“老婆乖,我们一定会找到岳父大人的。”我转过身,眼睛都没睁,轻轻搂住小雨的脑袋,在她额头用嘴撞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

“你睡醒了么?”小雨神情古怪地盯着我看,看到的只是张酣睡的大脸。

“嘻嘻,傻乎乎的。”小雨露出一个娇俏得闭月羞花的笑脸,可惜我没有荣幸看到。

“谢谢你,小哥。”在我刚刚撞了她额头的嘴唇上轻点一吻,小雨带着甜甜的笑睡着了。

今夜是值得纪念的一夜,请各位历史学家在笔记上重重记上一笔,这是在小雨超越了我的抢被能力之后第一个没有抢走我被子的夜晚。

“啊,老海,咱哥俩又见面了。”足踏海滩,面朝波澜,我扬声长叹,心中澎湃激昂的感情无以复加。

“你和大海很熟么?”小雨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模样看着我。

“那当然。”我回以“你啥都知道我还混个屁”的眼神。

“你出过海么?”小雨又问,抬起双手显示出“如果再用你那青蛙眼瞪我我就戳你”的决心。

“没有。”我心灰意冷,只得在心中极度屈辱地写上一个大大的“服”字。

距离运期还有半年,不过这并不说明面前这片死亡之海无法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