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里是中原。他只要提出来,不知要得罪多少人。我等还要被他牵连,甚至会影响整个受降,你千万要盯住他。”

刚林也觉麻烦,不悦道:“你要告诉他,这不是闹着玩的,眼下这种时候,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我怎么告诉他?他是第一次入关,根本不明白中原风气最恨这等颠倒人伦之事。他只认为我阻挠他嫁女是因为陛下善妒,我说破了天,也是对牛弹琴。”

刚林抚额不已,长叹道:“我等千辛万苦才做到这一步,万不要坏在这些蠢……这些人手里了。”

“我向陛下禀奏一声吧。”范文程叹了口气,勉励道:“再咬咬牙撑一撑,没剩几天了……”

他回到公房,第一件事就是把担忧写成折子上奏,但奏折上去之后如石沉大海。

陛下不批折子,这是这乾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

他想进宫求见,却也见不到布木布泰。

那总管太监刘安絮絮叨叨的。

“范大人,陛下真没功夫见你,太子殿下这病不好,陛下马上也要病了,她都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这国事还请你多担待着些,只要受降典礼不出差错就好,有什么事往后丢给晋王操心罢了……”

“太子殿下病的不是时候啊……”

……

“有什么事往后丢给晋王操心”——已成了乾朝官员的共识。

十二月初五,傅青主进京城巡视了一次,终于明白为什么京城百姓这么支持乾朝。

他路过楚朝名臣赵子诃的故园,只见这里被分给二十余户无家可归的流民,原本典雅别致的庭院糟蹋得不成样子,名家题笔的楹联被劈了当柴烧,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秽物……

接着他又去了一个善济堂,说是用于赈济孤儿、老弱的地方。

但只一眼,傅青主就看出来,这里面的哪是什么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