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皮肉伤,这种呼吸不畅、食欲不振的状态其实更折磨人,每天喝点汤水,力气都用来呼吸了,因此王笑每天倚在榻上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秦小竺陪他说了一会话,算时间,派出去的探马也该回来了,于是起身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屋子,去处理防务。

王笑独自躺在那,感受着自己沉重的呼吸,渐渐疲倦,正想入眠,又听外面有人说话,却是裴民又来了。

旁人可以不见,锦衣卫是自己的眼睛耳朵没有不见的道理。

裴民一进屋,王笑就支起身,问道:“是开封有消息传来了吗?”

声音嗡声嗡气,像是吹奏乐器被敲了个洞,他自己都觉得费劲。

“禀国公,开封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是齐王殿下召见了卑职。”

王笑又重新躺倒,示意裴民自己说。

“殿下知道了郑元化要水淹开封的计划,召卑职商议,问了一个卑职一个问题,既然郑元化打算一石二鸟,对付山东的同时也对付沈保与复社,我们何不派人去联络沈保,合力挫败郑元化的阴谋?”

“左大人的吩咐是南京那边先不要轻举妄动,准备等我们拿下开封之后再推动舆论,逼复社之人与沈保撇清,把沈保、郑元化一起对付。殿下则认为此举无济于事,应该拉一个打一个。”

裴民只听到王笑沉重的呼吸声,没听到回答,于是又说起来。

“殿下还说,沈保拥立伪帝,确是罪大恶极,但他愿放下成见,以大局为重、优先考虑保全百姓。卑职觉得这是也有道理,想必只要沈保知道了郑元化的阴谋,一则,他不会再给郑元化把柄让其把自己事情栽在自己头上;二则,我们也能借他势,阻止此事,打击郑元化。”

“因殿下与左大人的意见不同,卑职不知该听谁的,所以特来请示国公。”

裴民有些惶恐。

不提左明静、就算是国公也没有齐王地位高,既然殿下都发话了,自己却还要跑来请示国公这事就很……就很什么。

平时所有事都听国公吩咐,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现在忽然头上有两个声音,事情就难做起来。

过了一会,王笑道:“我记得当时你任太平司百户时,小柴禾还只是京城里一个……赌坊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