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竺脸色一变,反问道:“你是说卢大人府里有奸细?”
王笑见她表情便明白过来,沉吟道:“不好说,我还只是猜的。”
秦小竺难得有些郑重起来,压着声音道:“祖父猜测今冬建奴又要绕过关宁防线、借道蒙古,从山海关西面入塞劫掠。因此他与卢大人有密信商议。这些信若是落在细作手里,那我祖父肯定是不敢再动的。”
王笑愣了愣,轻声道:“这种事你也敢和我说。”
他心中却有些无语——两百万石的辽饷都给你搞来了,你秦成业又不动……
秦小竺鼓了鼓腮帮子,道:“总之卢大人一死,很难办。京中的建奴细作一旦把消息送出去,别的不说,我祖父担心建奴将计就计,肯定不敢再出关宁防线。”
“若是能捉住这些细作呢?”
秦小竺想了想,愈发泄气起来,道:“那也晚了。其实卢大人死了,就已经晚了。关宁军追不上建奴,不能料敌于先便只能保守防御。偏偏奴酋心思慎密,卢大人没了,便说明建奴看破了祖父的打算。”
王笑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些恍惚。
卢正初的面目在他脑海中愈发模糊起来,是忠是奸、是智是蠢难辨,但以前,自己还是小看他了。老家伙也不在意被自己小看,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秦小竺埋下头,将脑袋抵在王笑手上,又道:“玄策的婚期提前了。过几天,我们就回关外了。”
“嗯?”
王笑看着她的脑袋,觉得有些不舍。
“我走了以后,你要多去看看淳宁。”
“好。”
“积雪巷的院子给我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