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个丫环,这件事在她眼里主要是觉得王珍厉害极了,她却也没搞清楚这其中的关节,只能算大概看了个热闹。

陶氏却是明白的,潭香说的那个翰林学士是进士的‘老师’,想来该是‘座师’才对,那便应是今科的主考官、翰林院大学士何良远。

这样一个人当众赞过的‘不已斋’三个字,卖六千两价格还是便宜了,若是让自己来运作……

她打量了王珍一眼,微微觉得有些可惜,还是有些不甘地问道:“那‘不已斋’这个字号也一起卖出去了?”

王珍轻笑一下,道:“本就是开着玩的,再花五百两盘间别的店也是一样的。对了,我向三弟借了一百两,你替我还他吧。”

陶氏有些失望,道:“晓得了。不过一百两银子你也记在心上,别的事却不见你操心。”

王珍道:“闲散惯了。”

他明年才到三十岁,如今还未开始蓄须,两夜没睡便有些胡子邋遢,显得有些倦容。

这样的倦容落在潭香眼里,却让她极有些仰慕。她本就敬畏大少爷的清贵不凡,如今又见他翻手为云,却依旧还是云淡风清的样子,心中崇拜自然更甚。

让潭香没想到的是,陶氏却是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起来。

却听陶氏道:“这么说来,你分明也是有商才的,却为何总是这样漫不经心?”

语气是苦口婆心,情绪却分明带着些不高兴。

潭香心里便真的很奇怪,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大少爷赚了六千两给少奶奶补窟窿,却反而让少奶奶不高兴起来?

王珍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样子,摆手道:“我哪有什么商才。”

“你总这样!就是这样,才会让二房压一头。”陶氏道,她越说越觉得委屈:“我不过是亏了内院六千两银子,你就要熬两个晚上,但这点钱在老二眼里算什么?他攥着家里的大头。还摆出一幅养着你的样子……”

“够了!”王珍本是眯着眼假寐,此时猛然张眼,冷冷喝道,“我以为你平日二弟弟二弟弟叫得亲近,还以为叔嫂和睦。怎么?才斗倒了母亲,就要开始斗二弟了?”

这句话却是极有些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