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鲈鱼六十六条?前两年也有这东西?”
“听说是薛家表少爷捎来的,便也顺带送了些过来。”阮蓉一边伺候着他洗漱,一边随口应道:“人家怕咱们府上的厨子不会做,还特地送了个方子呢。”
薛蝌捎来的?
孙绍宗略一沉吟,便吩咐小厨房照那方子烧几条。
等到四鳃鲈鱼上了桌,他拿筷子夹了些嫩肉,放在旁边酱汁里滚了几滚,搁嘴里细细咀嚼了半晌,点头道:“果然是这味道。”
当初路过金陵时,王仁设宴款待,桌上有一道鲈鱼烧的极是鲜美,引得孙绍宗赞不绝口。
当时薛蝌也在一旁陪坐,想是那时便记在心里,后来特意寻了方子,又千里迢迢送了这些鲈鱼过来。
他倒真是走心了。
要知道眼下可不比后世,从松江运鲈鱼过来,光挑费就足以让几户普通百姓家破人亡。
更别提这还是那家酒楼的招牌菜,想要买下方子,百十两银子怕都未必能成。
“怎得了?”
眼见孙绍宗吃了一口鱼,就停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全不似平常那般狼吞虎咽。
阮蓉便也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发现除了味道鲜美外,也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于是忍不住狐疑道:“莫非薛家的表少爷有什么不妥?”
“倒也说不上不妥。”
孙绍宗摇头道:“他家最近同江南甄家起了些冲突,约莫是有借重我的地方。”
说到这里,见阮蓉脸上显出些后悔,便又笑道:“这和我在大理寺的差事无关,收了也就收了——再说那薛蝌也是个人物,只要事情不太麻烦,卖他个人情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