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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傅丞相领一干有功战将已在殿下等候了!”说话间,一名小宦官已是急急的奔了过来。

“父皇——!”嬴真惊叫一声,娇靥通红一片。

“真儿,你和我一道去迎接吧!”子婴朗声笑道。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的心中涌动的除了沉甸甸的父爱外,还有深深的歉意。

女儿一天天的大了,再不是三岁时在膝上婉转承欢的娇儿,女儿有了心思,有了心上的人,有了自己的梦想,作为一个父亲,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给她想要的。这或许就是父爱的全部吧!

七月二日,朝露宫。

蹬蹬蹬——,当这一连串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彻在用巨石铺陈的大殿上时,男儿的阳刚烈杀之气顿时弥漫开来。

“傅帅到——!”

“傅相到——!”

军中健儿的雄壮呼喊自不是细弱尖锐的宦官所能相比的,这豪情的一呼与随后宫中宦官的叫喝先后响起,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强臣弱君。

“来,朕先祝傅相大破楚贼,为我大秦立下赫赫战功,然后我再祝众将士浴血拼杀高奏凯歌还,这一盏美酒与诸将共饮之——!”子婴春风满面,声音里透着似是浸透了万分的满足和幸福。

有一个为己解忧的得力大臣,又有一干勇猛善战的守边将士,这样的幸运可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能遇上的,史籍中有些皇帝虽然有远大的抱负,宏伟的理想,但却因为没有能干的大臣来辅佐,所以只能是郁郁发出无奈的感叹,甚至有更悲惨的还落得个亡国殒命的下场。

“谢陛下恩赐!”殿中,一干玄甲将领双手捧起酒盏,但却没有立即饮下,他们在等——,等傅戈为他们领头。

“陛下,臣以为这第一盏酒当敬的不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将士,而是那些战死在沙场,埋骨于荒野的士兵,没有他们付出生命来保卫这个国家,没有他们用鲜血来阻挡楚军的进攻,这关中的大好河山必将沦于敌手,若真是那样,我们又哪里能站在这宫殿上来喝这美酒,来享受这一份舒意。”傅戈一字一句沉声道。

说罢,他第一个转过身,将盏中酒慢慢的洒在地上,大地为母,死者长眠于地下,这酒沁入进去,或许那些战死的大秦将士都能喝得到吧。

在傅戈领着众将士洒酒于地的这一刻,他没有留意子婴的脸色相当的难堪,作为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皇室成员,他从来没有过上阵杀敌的体验,当然,更不会理解傅戈为什么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去给死人敬酒,这分别是在‘做秀’。做秀这个词子婴自是想不出来的,不过意思却是一样的,在子婴看来傅戈这是借机在收买人心。

“真是一个虚伪阴险的家伙,想要对付他还真是不容易呀!”不止是子婴,就连一贯隐于幕后的内史韩谈都禁不住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