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之余,再纵观全文,每首细读,只觉回味无穷,诗词风格变幻莫测,言情的凄婉动人,抒志的立意高远,令人感同身受,心怀敬意,好书不怕缺少发现之人,书集里的诗词都是经过楚质精心细选出来的,本就吸引目光,又附有范仲淹的亲笔点评,更加引人瞩目,想忽略都难,当然以最快的速度向四方扩散。
如果说,之前楚质只凭借几首诗词为人所知的话,那现在,随着诗词集的流传,其名气又盛涨几倍,让那些时常关注他的人很是喜悦。
“总算有几分良心,没忘记我这个小叔。”
汴梁楚家,摸着制作精美的书集,楚潜一边抱怨,笑容却是不减,固然已经有子嗣继承香火,然而对于楚质,他依然关爱有加,只不过表达方式不同而已:“书信少了,回头捎信骂他几句才成。”
“一方知县,杂碎琐事,样样不能离心,忙碌了吧。”楚洛在旁为儿子开脱道。
“有道理,不过那更加要写信回来,好让我给他支招。”楚潜说道,几任知县,他对于该如何处理县务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何必用你。”楚洛说道:“没听人说吗,深得范知州器重,时常耳提面命。”
“质儿呀,什么时候都有让人好生羡慕的运道。”楚潜感叹起来。
“做叔父的,反倒嫉妒自家侄子来。”楚洛笑了笑,轻声说道:“听说范公治下严厉,不知质儿是否能受得住。”
“二哥宽心,有句话叫做严师出高徒,质儿平日就是过于随和了,我怕他在县衙中吃了那些奸滑狡吏的亏,若是得范公打磨下性子,硬上几分,倒也是件好事。”楚潜却是很乐观,觉得这并不是坏事。
“希望如此吧。”楚洛笑道,心中自嘲,这种待遇不知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自己反倒担忧起来,莫不是受了惠儿的影响?
聊了几句,楚潜扯开话题:“对了,俭儿在泰州怎样?”
提到长子楚俭,楚洛却是一脸宽慰的笑容:“前些时候才回了封家书,学业进展很快,听仆从传回的口讯,经常得孙宗赞赏提点。”
孙宗就是孙复,天下有名的大儒,学问之高,已经可以开宗立派,士林心服,楚俭在他那里求学,楚洛极为放心,毕竟按照古人的观念,治国安民固然重要,但是精究学问的隐士更加令人敬重,或许就是那种自己做不到,所以很向往的心思作祟吧。
“哦,还有两年,真是苦了俭儿了。”楚潜叹道,与兄长不同,他没有出尘避世之心,反倒是享受安逸生活,有点儿热衷于仕途,这点与楚质倒是极其相似,对于楚俭放着科举不考,反跑去求学的行为,一直持反对态度。
可惜,在三兄弟中,他最没有发言权,只能为其感到悲叹默哀,回想之前十年寒窗的经历,岂是一个苦字尽述,楚潜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