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和煦,微风吹拂,湖畔两岸的垂柳被大自然梳理得像少女的秀发,随风飘动,婀娜多姿,或者是久违了这种温煦天气的缘故,西湖边上游人往来不绝,见到楚质与初儿两人并肩走来,无不驻足感叹其俊美洒逸。
两人本是牵手而地,但是发现有许多人观望,初儿心里有些羞涩,害怕有人看出端倪来,腻没纤细的小手连忙挣脱楚质的掌握,神色腼腆的垂下头来。
还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楚质也知道要注意影响,况且也没有兴致给人当猴看,立即微笑提议道:“初儿,此行到孤山还有二十余里地,要绕大半个西湖,不如我们乘舟而去吧,也可以借机饱览西湖之景。”
初儿自然没有意见,楚质见状,停下脚步,来到西湖边上,伸手遥遥招呼了声,不多时,一叶带蓬扁舟缓缓驶来,停在岸边,船家是位年轻小伙,见到楚质与初儿,也不禁眼睛一亮,暗暗喝彩两人相貌非凡,不过却没忘记自家的活计,行了个肥喏,呵笑道:“两位公子好风采,却不知要去哪里?”
“前去孤山,怎么算钱?”楚质问道,先行一步蹬上了小舟甲板,然后伸出手,小心用力将初儿搀了上来。
“一人三十钱,而两位公子一起,那五十钱即可。”般家笑道。
“若是将你小船包下,那又该如何?”楚质问道,且不提作坊生意兴隆,就是本身的俸禄,也够他挤身于中产阶层,自然不用小气,如果不是不会撑船,楚质还想将小舟买下,单独携美游湖,你侬我侬的,那岂不是更加惬意。
“五百钱就行。”遇上大主顾了,年轻船家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五百钱,只要搭载十七八个客人就能够这个数,价钱看似便宜,船家像要吃亏,然而游湖人客人固然不少,但是吃这行饭的船家更多,竞争激烈,有时一天未必能载上十人,还不如包给大主顾合算。
腰缠万贯,自然财大气粗起来,楚质也没讨价还价,点头同意,不过他也不是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从怀里摸出一串钱,解开系钱的绳子,取下小半的量,也没有细数,直接递给船家,笑道:“这是定金,余下数额,返航时才与你。”
“那是自然。”船家递过铜钱,估算了下,大概有百多二百的量,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贴身藏好,满面笑容道:“且请两位公子坐稳当,某家要起竿了。”
小舟有些简陋,却五脏俱全,小巧的桌案上还摆放着壶具,旁边还有一个正用炭火煮着的陶壶,壶流边上热气升腾,水雾弥漫。
“两位公子,壶里的水采自虎跑泉,甘甜得很,大可放心饮用。”或许是接待过许多富家公子、文人雅士,船家经验丰富的提醒一句,随之拿起长长的竹竿在岸边一点,小舟破开一道浪纹,轻快的向湖中驶去。
虎跑泉,位于杭州西南大慈寺旁,相传是二虎刨地作地穴,清澈的泉水随即涌出,有天下第三泉的美誉,其名楚质自然清楚,虽不知船家壶里煮的水是否真是从虎跑泉取出,但起码也是一般的山泉水吧。
不过说实话,对于喝了十几年自来水的楚质来说,不管是名山泉水,还是一般湖水井水,都是那么纯天然,无污染的清洌甘美,没有任何区别。
坐下之后,初儿分好杯盏,取了块巾布为垫,伸出凝脂白玉般的皓腕,执起热气腾腾的陶壶,微微倾斜,用沸水将杯盏浸泡片刻,处理洁净,又从兜袋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精细木盒,里面装盛的是已经研磨成粉的茶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