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用软枕将许胜男栏在墙边,然后回身抱住梁玉的纤腰,将头靠在她的发髻间轻声细语。
“夫君不必担心奴家,比起以前,奴家现在清闲多了,无事可做时才翻翻这些账册,不碍事的,倒是水儿那里,夫君打算怎么办?李东家跟我说过几回了,这人是没事了,可如今日渐消瘦,怕是长久下去,会香消玉殒的夫君!”
“这个,陛下有意让我去巡视一回地方,朝野如今裁撤机构冗员,地方上情形如何,除了巡察御吏的奏报外,总得派个信得过的人去走走看看,莫要荒腔走板才好,如今朝中各部门,就数我司农寺革新得早,我这个寺卿能脱得开身,若不是喃喃产子,夫君已经巡察地方去了,过几天吧。到时江南总是要去的!”
“夫君这……这又要出远门吗?才回来没多久,陛下他就不能派别人去吗?”
这也是无法子的事,许清也不想这个时候去逛地方去,但朝中改制如火如荼,范仲淹他们脱不开身,数来数去就许清最合适了,他的司农寺就算离了他,同样能运转良好,再则现在司家寺下属机构遍布全国,有什么事许清大可在地方摇控,许清是改制的发起人之一,也是赵祯信得过的人之一,不让他去让谁去?
“要不玉儿就跟我一起去吧,你也好久没回娘家看看了,想来岳母大人是想你这个女儿了!”
一向淡雅的梁玉听了这话,脸上也不禁禁露出喜色,接着又摇头道:“夫君这是公务在身,奴家跟在身边总个不好,会让人说夫君假公济私的。”
“谁敢?谁敢乱说,就不怕我逮住他,把他踢回家种地去!”
梁玉淡淡一笑,她知道许清也就嘴上说说,还不至于真这么蛮不讲理。
“夫君如今正需严守正身,自古以来,立盖世之功者,本就是易遭人主猜忌的,若不是当今陛下是个仁慈君主,奴家怕是睡都睡不安稳了,夫君现在不功成身退也就罢了,岂能再多惹人非议!”
许清轻叹一声道:“都说家贤妻,夫不遭祸,有你们几个在,夫君我想犯错都不行,至于陛下那边,你放心吧,夫君我今后也会注意的,尽量不再沾军权就是,相公也不是贪恋权位的那种人,一等机会成熟,相公便退身归隐,咱们回江南,去苏州,置一园子,每日里消磨有流水清波里,听吴侬软语隔水调笑,夫君一直很喜欢江南,喜欢那种与世无争的清静。”
“夫君将来真想去江南安家吗?”
许清回身把女儿拨开的软枕从新围好,把一本线装书丢给她,撕也好,扯也好,自家开刻印作坊的,书多的是梁玉怕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爱惜经史子集的读书人了,抿嘴而笑,弯弯的眸子,素洁的容颜是一株空谷幽兰。
“我是有这种想法,到时再说,玉儿,其实这次你大可随夫君我南下,夫君我如今带个把人在身边,作侍候起居之用,乃是平常事,这个无妨;只是,还是算了吧,夫君想来又是要驱驰千百里,跟在我身边太过辛苦,你还是先回江南等着吧,夫君到了江南,再同你一起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梁玉娘家离得远,不象晏楠她们可以常回去,许清这么一说,她是心动了,感激的抱着他,只点头,不说话。
这时小颜抱着胜男的弟弟笑着走进来,到门边就说道:“少爷,少爷,你快来看,我把咱们家大郎抱来了,你不是一直想抱抱,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