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页

挥手示意赵武带着两队弓手先赶去南门,赵瑜走到至善身前,恭恭敬敬道:“三叔,又要劳烦你老人家了。”

至善和尚不高兴了,道:“莫提老字!你三叔还结实得很!有话直说。”

赵瑜道:“官军往南去了,我和五哥也得到南门把守,但这西门交给别人我却放心不下,想来想去,只有三叔最合适。”

“你小子是怕三叔我去了南门拖累你才这么说的罢?”

“侄儿不敢。只是南门有瓮城,要防守的地方比西门大得多,这里的兵都得调去,只能留下半队。凭这点人手,不是三叔,恐怕压不住城内有人起异心。”

至善笑了:“就你小子会说话。你且去好了,有三叔在,西门这儿包管无事。”

赵瑜低头行礼,道:“有劳三叔了。”

他抬头后,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三叔,官军人数不过两百,等南门开战后,不可能再分兵过来。油锅的灶头可以熄了,冷下来后得速送来南门。官军人数是我两倍,光靠弓箭怕是挡不住他们上城。”

至善和尚点头:“俺晓得,记着呢。瑜哥儿你放心去吧,莫要再耽搁。”

赵瑜又行了一礼,留下半队,就带着剩下的兵士沿着城墙向南而去。

申时初。

冬天白昼短,从南门外向西看去,西垂的日头还没有树梢高,算时间,也就一个时辰的光景,就要沉到地平线下去了。

县尉王启年裹着棉衣盘腿坐在一辆小车中。他面色潮红,不时地咳嗽着。王启年素来体弱,今早却浑身湿透的在风地里走了两里路,等他骑着征来的驴子赶到三姑寨,就已经发起了高烧。

“少府(注1),”三姑寨巡检肖白朗走到他身边,恭敬道:“这平地里风大,可要找个避风的地方歇息一下?”

王启年摇摇头,刚要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撕心拉肺。服侍在旁的一个土兵忙上前替他拍着背,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他一句一喘,喉间带着嘶哑的痰音,艰难道:“吾奉天子命,守境安民。却枉负圣恩,被贼子夺了城去。不亲眼看着城池收复,吾如何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