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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回敬过来的弓箭让维持战斗的火铳手减少到了三百五十出头,几十个掩护的长枪手也退了下去。

黄石一直在轻轻地数着数:“七箭、八箭、九箭……已经九箭了,其中六箭是急射,还有一轮火铳,最多不超过两轮,对方的弓箭手就没有力气了。”

“大人,我们的左翼开始后退了。”洪安通轻轻的一声提醒把黄石的目光引向了那个方向,不过他仍然没有停下坐骑。

后金铁骑早就包抄到了明军左翼并展开了冲击,后金军左翼指挥皇太极故技重施,首先是用上百白甲兵下马步射。选锋营的士兵纷纷举盾抗拒,虽然明军密集的盾阵极大的削弱了弓箭了威力,但几轮之后明军也被压制得太不起头来,明军弓箭手竭力想回射住阵脚,可在对手凶猛的火力下伤亡惨重。

等到黄石的将旗再次被深深插入地面的时候,明军在白甲的压制下完全丧失了反击的能力,士兵只是吃力地顶着盾牌苦苦抵挡对手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身披双层甲的白甲正引领冲锋,把明军打得步步后退,后金军的骑兵也开始轮番冲击,选锋营正在用人命为救火营换时间。

为了就近指挥将旗离本军的战线只有不到二十米,行动需要变得更快才行,黄石明白时不我待:“中军继续前进。”即使火铳的威力比弓箭大很多,但是指靠它彻底把敌军打散还是需要太长的时间了。归根到底,白刃战才是最有驱逐力的作战模式,也只有白刃战才能迅速分出胜负。

“遵命,大人。”

将旗向前轻轻地倾斜了,救火营队官们的旗帜也随即前倾。

中央对面的后金士兵也有不少举着长枪,还有些甚至是丈二的枪,这些是从明军那里缴获来的拒马抢。救火营的一个把总轻蔑地看了哪些抢一眼,这种枪很难做出精确地刺杀动作来,他更轻蔑地看了一下持枪的后金士兵,那些人的脸孔已经清晰看见:“敲鼓,前进,让建奴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长枪兵。”

腰鼓声响起,救火营士兵毫不犹疑地再次踩着鼓点前进。长枪兵和火铳手冒着弓箭继续前进,后金的弓箭手趁机纷纷挤到前排,向着明军的下盘瞄准射击,救火营士兵一个又一个跟着倒下,后排的士兵机械地补上位置。

为了保存冲锋的体力,救火营的步伐并不快,黄石估算着双方的距离,差不多四十米了,后金军更多的肉搏兵开始出现在一线,他们的身后就是后金军全军的中军指挥旗——正蓝旗大旗:“火铳手到三十米处最后齐射一轮,然后换匕首,准备和长枪兵一起白刃冲锋。”

说话的时候黄时突然看见邓肯带着炮队推着炮跑过他的身边,邓肯弓着腰和第一门炮的跑组一起用力地推着它往前跑,接着又是一门四磅炮被推过黄石的身畔,邓肯用力推炮的时候朝着黄石嘶声大喊:“我们大炮兵,既能像长弓一样的远射,也能像匕首一样的近刺。”

六镑炮已经被邓肯放弃在阵地上,整个炮队所有的士兵都被他抽出来推那四门三磅炮了,每门炮在几十个士兵的协力下被推得飞快,邓肯喊叫的同时在心中补上后面的一句:“既然不能像长弓一样的远射,那就只好像匕首一样地近刺。”

第一门三磅炮在几十个人的疯狂推动下追上了最前面的步队,邓肯大喊着:“让开,让开。”就和第一个炮组一起把三磅炮从队列的缺口中推了过去,几个顶着大盾牌的炮组兵一手持盾掩护,一手还拉着炮身上的绳索。

后金军的弓箭立刻就向这些个冲在最前的疯子招呼过来,盾牌手行动中难免露出破绽,第一个人刚倒下,炮车的轮子就无情地从他胳膊上碾过,后面的士兵也不管倒在地下痛苦挣扎的同伴,只是检起盾牌挡在前面。邓肯把第一门三磅炮一直推到后金战线不到三十米处,顾不得擦去满头的汗水就蹲下摇曲柄:“炮口抬高——”

“都闪开。”邓肯一声嚎叫,前面的炮组士兵就让开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