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一怔,哑然失笑道:“莫非他爹娘,是官迷吗?
起个名字叫玉尹,分明是像他有朝一日出将入相……怎地变成了开封城的泼皮?”
玉尹唉声道:“说起来,这厮倒也是有些可怜。
他老爹本是五龙寺一等内等子,号称开封第一力士……十年前,他老爹和你们契丹人争跤,最后战死于献台之上。此后他便拜了那周侗为师,练得一身好拳脚。自家虽然也能使得拳脚,却非这玉尹对手。后来自家凭借嵇琴,在马行街有了些许声望,却不想遭了这厮嫉恨。几次三番寻衅,自家一怒之下,砸了他家的肉铺,而后独自一人逃到了阳曲……事情便是如此,让你取笑了……”
玉尹说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倒了一碗酒。
却见耶律大石眉头一蹙,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后,耶律大石问道:“那玉尹的父亲,可是唤作玉飞?”
“咦,你怎知道玉老叔的名号?”
耶律大石,却苦涩笑了!
“咱如何能不知晓此人……这玉飞使得好扑,咱也是非常敬重。
十年前,咱方中了殿试第一名,为翰林应奉。当时宋金夹击之势已经形成,陛下见情况不好,便命耶律余睹为钦差,出使东京。咱那时候,便在使团担当副使。
其时,陛下不希望宋金联手,于是便提出了建议,希望宋辽修好。
但你们老赵皇帝却不肯答应,一心要与女真人联手……于是咱便出了个主意,和老赵皇帝比试相扑。按照咱的想法,用这种手段,震慑一下你们那位老赵皇帝……那厮才学过人,却不是个当皇帝的材料。秉性懦弱,只要让他害怕,也就可以达到目的。也是你们那老赵皇帝太过自信,便答应下来,派出五龙寺内等子争跤。”
耶律大石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滔滔不绝。
玉尹静静聆听,却不知不觉,要咬碎了钢牙……
他知道,他正在聆听一桩陈年旧事。而这桩陈年旧事,恰恰关系到他那位从未见过的便宜老子,玉飞之死的秘密。脸上虽一派平静,但双手却在不经意间,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