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商人笑着说我家里初了丝绸就是瓷器,连上厕所用的都是瓷器马桶,而且用丝绸擦屁股的,这话说完,前头那俩商人一起傻眼了。
故事虽然是当笑话讲的,但这样的故事的产生,也并不是没有历史依据的,说明当时丝绸和瓷器,在当时中东和南亚的富人心里,是身份的象征。
所以大宋的海商们动不动就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赚取利润,属于走的高端路线。
布商这边纺了布匹织了丝绸,卖给谁人家都赚钱,只要做好两边的平衡,人家也不掺和漕商和海商之间的矛盾。
童贯现在似乎是帮着赵献球说话,实际上他也是无奈,在谁面前说谁爱听的话,这点道行他还是有的。
杨怀仁早就了解了一些江南的情况,所以童贯提起来岑公公来,啊也装腔作势的问道,“是啊,童阁领不说我还真忘了,这都秋后了,海贸应该很快就繁忙起来了,岑阁领最近是不是很忙,才没来扬州见本王啊?”
杨怀仁也没想掺和三个太监之间的事情,只是童贯既然开口了,他总要表个态,也就是说些老好人的客套话,试图糊弄过去,毕竟将来他要在江南躲清静,可不希望三个老太监整天没事烦他。
童贯作势想了想,幽幽道,“大概……可能……也许是太忙了吧。”
赵献球也听出杨怀仁话中意思来了,不便继续多说什么,便也随着童贯的话道,“是啊,岑公公最近忙,也许是耽搁了,说不定过两天他也就过来拜见王爷了。”
杨怀仁点头笑笑不再说话,端起茶杯慢慢喝着,不住地夸赞赵献球衙门里的茶叶好喝。
赵献球知道这次没通过杨怀仁给岑公公一个下马威,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不过他也不好表现出什么,装作惊喜说,“王爷若是喜欢,咱家就派人去多准备一些,让王爷带在身边,什么时候想喝了,便差了人去煮便是。”
童贯这么说话,杨怀仁已经听出来话中的意思了。
看来赵献球在江南也不是一手遮天啊,市舶司的岑公公好像就和他有点不对付。
从江南三司的职能来说,漕运衙门和市舶司都是管运输的,漕运衙门管内河航运,市舶司管外贸航运。
二者有联系,却也谈不上什么瓜葛,因为大宋的内部运输和对外贸易,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织造局在两者中间夹着,倒是显得特别有意思。
大宋的海上贸易,在建国初期是被禁止的,太宗皇帝太平兴国元年颁布法令实施海禁,规定私自进行海上贸易者,满一百钱论罪,满十五贯判黥刑,也就是在脸上刺字了。
到真宗继位之后,虽然海禁法没有废除,但实际上海上贸易已经适当放开,朝廷带头开始了海外贸易,只是民间的海上贸易还处在管控范围之内。
直到神宋朝元丰二年,海禁便被全面取消了,朝廷允许商人进行海上贸易,甚至还出台了一系列的管理和税收等政策,重置市舶司,管理和协助商人自由开战海上贸易。
大宋精美的丝绸、瓷器、茶叶,以及一些精美的手工艺品便通过海路运送到东南亚国家中转,再由中东和南亚等国家的商船从东南亚国家买走,运回到本国贩卖。
这样的海贸形式一直持续到南宋,当时的海贸船只因为制造工艺有限,所以跑不了远洋运输,而且还受到季节的限制。
夏秋时东南沿海时常有风暴,在海上跑船非常危险,所以只有在冬春两季,才是海上贸易最密集的时节。
宋朝的瓷器和丝绸在中东和南亚国家非常受欢迎,所以取消海禁的这十几年来,海上贸易非常频繁,养肥了市舶司之外,也产生了很多依靠海贸发家的江南富商。
这便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靠海上贸易发家的海商,和江南传统的靠国内贸易发家的富商分成了两派,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圈子,大家各做各的买卖,却没有什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