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名义上是辽国南院大王的女儿,那她不就是一位辽国的郡主么?
哎呀我去,杨怀仁心道,这也太刺激了,鬼姐的仇人不就是她的养父了嘛,对了,既然她母亲当年是先有了她,才被强行嫁给了耶律跋窝台的,那……耶律跋窝台光头上这顶绿帽子,还真是有够大的啊,哈哈!
杨怀仁极力掩饰住自己惊讶又激动的心情,走近软毯的时候装作欣赏美丽的初春山水景色,感叹道,“这山这水,配合上和煦的阳光,景色真美啊!”
他边说边偷瞄了鬼姐一眼,发现她装作了天真的契丹小妹似的,脸上带着微笑看了过来,但眼神里却像从来都没有见过杨怀仁一般好奇。
杨怀仁走上软毯,耶律跋窝台示意他不要客气,坐下说话。
杨怀仁微微颔首施礼,也找了个耶律跋窝台正对面的蒲团盘腿坐了下来,“本使谢过南院大王阁下的盛情了,不知这两位是?”
耶律跋窝台介绍道,“这位是本王的爱妃萧氏,这边这一位是本王的小女耶律尺薅斤。”
萧氏和鬼姐便同时微微躬身道,“见过宋使,妾身有礼了。”
杨怀仁见她们都是行的汉人女子的福礼,赶忙还礼,“见过王妃,见过郡主。”
眼下坐的这么近,杨怀仁倒不敢再去偷瞄鬼姐了,只是心中觉得好笑,鬼姐的契丹名字,拗口就算了,也太难听了吧?
耶律尺薅斤?薅谁呢?莫不是耶律跋窝台的光头,是你给薅的吧?哈哈……
耶律跋窝台的宴会,气氛很融洽,杨怀仁觉得南院大王家的厨子应该是汉人,一碗薏仁小米粥熬得很精细,味道也不错。
杨怀仁自然清楚这种契丹人和汉人和谐共处的画面,只是耶律跋窝台故意做出来的假象,他不会不知道这是人家故意做给他看的。
宴会结束临别之时,耶律跋窝台还亲自将杨怀仁等人送出南院门外,说过几日宋使北上中京,他也恰好要进京述职,便约了杨怀仁要一起结伴同行。
杨怀仁当时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直到后来……
三月初的析津府变换了风向,寒冷而干燥的西北风歇了,温暖而湿润的东南风开始给整座城市穿上一层绿色的细纱罗裙,天色大好的时候,那绿意朦朦胧胧的,总惹人幻想。
使团出析津府北门继续向中京大定府出发,南院大王的出行队伍已经早在北门外等候。
不管杨怀仁乐不乐意,和耶律跋窝台结伴同行已是躲不过了,其实两支北行的队伍都十分庞大,路上的时候,大家各坐各的车驾,杨怀仁也不会跟耶律跋窝台有什么接触。
只是午间和夜间休息的时候,耶律跋窝台总是会很客气的邀请杨怀仁过去一起用膳,杨怀仁自然是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觉得除了总听着耶律跋窝台蹩脚的汉话有点辣耳朵之外,其他倒也没啥。
既然这样,杨怀仁也不好就这么老去蹭饭,空着手去是不可能的,旅途上也不好做菜,他便带了些早预备好的蛋糕和点心,以及一些美酒过去,总不能短了自己的面子。
别看耶律跋窝台年过大衍之年,胃口却是好得很,十余斤的一支烤羊腿,他一顿饭能造一大半,另外还有上斤的美酒。
杨怀仁送来的蛋糕和点心,他也是十分喜欢,正好做了他的饭后甜点,很快就又造了一整篮子,即便如此,吃完之后的耶律跋窝台还笑称自己老了,吃的不如以前多了。
杨怀仁听了只能在一边笑,一笑是客套地回应了耶律跋窝台,二笑是因为觉得这老家伙这么能吃,而且吃的这么不健康,迟早要爆血管。
后来回去的时候随行的天霸弟弟都唏嘘不已,瘪着嘴叹道,“这契丹什么狗屁大王还真他女良的能吃,他要是年轻三十来岁,和小弟还真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