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悠荡间药炉渐渐地熄了火。
将药壶提起,挽君衣打算回去,只是步伐轻轻浅浅,俨然还在神游天外。
开门时眼前似乎掠过一道人影,带起的风吹得她眼睫轻颤。
回神,挽君衣转眸看去,那影子踉跄了一下,旋即转过身气势汹汹地向她这边走来。
她纤眉微挑,冷淡的目光落在已行至跟前的大漠人——梅露萨的身上,随之道出“何事”二字。
凶着张脸的梅露萨仅撂下了凶巴巴的一句话——“带着你媳妇儿跟我来”。
闻得“媳妇”二字,挽君衣眉心一蹙,且面颊莫名染了几许绯红,她动了动唇想解释一番,但见梅露萨已走远,遂只能闭口跟上。
一路上这二字就仿佛黏在足底的石块,硌得她甚是不适,可心中却也生不出厌恶。
待见得离朝,闻得那一声“君姑娘”,她竟是却了步,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但到底是压制住了,只不过面上更为冷淡。
见此,离朝觉着奇怪,这几日君姑娘待自己明明很温柔啊,自己也未做得惹人不悦的事,很乖巧很乖巧,怎得出去一趟就又回归冷淡了?再一看门外那甚为不耐的凶神恶煞,她懂了,定是这坏人从中作梗!
于是她气鼓鼓地瞪向梅露萨。
觉察了这道含着些敌意的目光,正因为自家未过门的媳妇儿繁忙而寂寞得生气的梅露萨可谓一点就炸,当即就是一个回瞪,那气势宛若一个饿极了的花豹。
离朝也不甘示弱,暗戳戳地凝聚气势汇集双目,可怎么看怎么像是瞪着眼的黄犬。
放下药壶又收拾好心绪的挽君衣偏头一看,只见“一猫一犬”遥遥相瞪,气氛可谓之“剑拔弩张”,煞是让人——
忍俊不禁。
压住唇角的笑意,挽君衣上前挡了梅露萨的目光,面向离朝,虽是想对其疏离一些,但瞧见眼前人明亮又饱含温柔和几许期待的眼神,她就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