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
云雀半死不活地挂在船舷上,绵绵帮她捞着鬓角,以防她整个人栽进江里去:“云雀姐姐?云雀姐姐?”
云雀被绵绵喊了几声,算是清醒不少,眼珠子总算会转了:“……没事,没事,就是——呕——”
云雀又吐了。
其实深山古镇一战以来,她这个毛病就没停过,但云雀打坐自观,她的大小伤口基本上都痊愈了,气府也运作正常,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能是剪城四神实在恶心,打出云雀的生理阴影来了。云雀安慰自己。
船娘端来热水,云雀被绵绵帮着净了口,俩人坐在船舷旁吹风。
江烟浩渺,大雾弥天,平缓的江面竟然如同上京天都的朱雀大道,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江心处悬着一道明红色的烈光,这是云秦惯用的交通偃师机关,用以分开江面,以供船只平安往来。
“这条江便是‘好杏江’,直通沁园春,这些来往的,都是求医的客人。”狐丽走上前来,心生感慨,“……还是一样的热闹。”
船娘也在船头悬着灿黄色的风灯,明炫的光束刺破了叆叇江雾,照亮了船头本身—大雾天气下,往来船只都悬着明灿耀眼的风灯,只是数量不等。
“一笼就说明是小船,五笼说明是中船,十笼以上就是楼船了。”狐丽见云雀不解,笑着解释道,“而且这灯笼花纹也有讲究。看到船娘悬着的风灯上,标着一对飞蛇了么?这就是飞龙舵的标记,是专门给水匪看的,说明这艘船是‘飞龙舵罩着的’——如果水匪要劫这艘船,也得掂量掂量飞龙舵的面子。”
绵绵崇拜道:“狐丽姐姐知道的好多!!!”
狐丽笑了笑,倒也没接话,她也不愿意知道这么多的。
只是命运待她太凉薄,狐丽自幼就在江湖摸爬滚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早就化成了鲜血和刀刃,吞进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