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你告诉我。我懂医术的!”
魏玘神色未改。恰有阴翳打落,于他面庞铺陈,澹凉,也疏淡。
阿萝焦心,紧紧凝定他,目不转睛。
只听魏玘道:“痨病。”
短短二字,宛如雷击,劈得阿萝滞立原地。
她懂医,自然记得医书所言——凡患痨病,营卫俱败,积渐有日,本末俱竭[1]。易言之,患痨病者治无可治,终会消瘦而死。
阿萝两眼发黑,感觉天旋地转,身子一软,被魏玘牢牢揽住。
“不可能的。”她喃喃道。
她的阿吉是强壮的勇士,为何会身患痨病?
“阿吉他、他究竟……”
阿萝的脑内乱作一团。无数个念头捆绑、撕扯、拷问她,令她无法思考。
有人唤她道:“阿萝。”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好远,也好近。
“阿萝。”又是一声呼唤。
终于,阿萝回过神,抬起朦胧的眼,看向魏玘。
他摇晃、波动,像浸在泉里,蒙着一层湿漉的雾。纵如此,他的眼依然深沉,仿佛冰潭,也似不动的砚墨,将她的心轻轻压住。
在他眸底,她看见担忧、不忍,与浓烈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