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已知晓阿萝身世,又眼见魏玘伪造过所、压下巫疆来讯,更受魏玘吩咐、亲身知会悲田坊,捏造蒙蚩隐居养病的假象。
因此,他再清楚不过——魏玘的意图,是要斩断阿萝与过往的所有关联。
而辛朗其人,乃阿萝胞兄,知晓太多秘密。
川连以为,按照魏玘的手段与风格,留辛朗活口、不允谒见,已是最大的周全与仁慈。
他默了片刻,才迟疑道:“殿下是……决定见少主了?”
“见?”魏玘眉峰一挑。
他倚身,靠往主位,唇角上扬,锋芒倨傲、凌厉,似是兴味十足。但借烛光看去,他一双凤眸幽沉、寒戾,冰霜久积不化。
“少主远道而来,本王自是要见。”
魏玘的话音含笑、自如,口吻也分外轻松。
“若不见他,如何令他死心?”
……
次日午时,魏玘动身出府。
离开前,他看过阿萝动向,见她正与杜松攀谈、眉眼雀跃,才放心离开。
魏玘未列仪仗,只策马,受川连与一小厮随行,前往西市。
抵达西市后,他先进笔行,购下一支白玉梅纹软毫笔,遣小厮暗中送往刑部司门郎中府上,聊作谢礼。待领回过所,他不作停留,转赴辛朗之约。
正值申时,太白酒肆座无虚席,人声不休。
魏玘接受辛朗谒见,将地点定于此处,并非毫无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