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魏玘提步,向她走去。
他经过她身旁,不作逗留, 只落一声:“进。”
阿萝回头, 看陈家丞停于殿外, 便矮身,向其点过一礼, 才追上。
谨德殿内,珠明玉映,雅正开阔。
甫一入门, 有小厮上前迎礼, 看见阿萝,先是一怔,很快又低头, 恭敬道:“殿下, 良医所已将敷药送来,可要寻太医为您替换?”
魏玘挑眉,道:“不必,扔了。”
言罢,他摆手, 屏退呆滞的小厮, 仍向内走。
阿萝不知二人说了什么, 但看魏玘若无其事, 便也不甚在意。
她亦步亦趋,一壁打量周遭,只见金辉四溢,陈设高致,举目之处极尽森严,当真像一座金铸的笼宇,密不透风,将人收入其中。
阿萝倍感压抑,吐息舒气,绕过珐琅山水屏,随魏玘走入后殿。
视线尽头,是一方紫檀长案,书卷散布、纸砚罗列。一只博山炉立于案角,香烟盘绕半空,萦向壁上悬挂的牌匾,将其上四字衬得愈发遒劲。
阿萝识越文,认出是为——含章可贞。
魏玘行至案边,坐上主位。
他曲指,叩向案间,示意道:“坐。”
阿萝回神,与魏玘相对而坐。
魏玘不多言,卷起袖袂,将手臂向前一递,五指松弛。
阿萝垂眸,顺势望去——他右掌缠布,处置敷衍,被鲜血洇得红透,已干涸、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