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死个宫女倒不打紧,可无端杖打比自己位份高的嫔妃,那便不符合规矩了。

她目光往谢知鸢那张即便骤然煞白、却依旧清艳的脸上划过,护甲都快陷进掌心的肉里。

坊间都言盛京绝色皆在太子府,太子妃自小是盛京第一美人,尉良娣习惯其烨烨其华,自不觉有大碍,可另一位——

她心中暗骂狐媚子。

尉良娣能当上良娣自是个有身份的,她是世家出身,无端比官僚之女清贵。

可清贵的世家女的位份被一个不如自己的、以色侍人的反贼之女死死地压着,说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只可惜春望宫向来低调,谢知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人想寻错处都难。

今日好不容易抓着她的小辫子,她又怎能放过?

尉良娣对着呆愣在原地的婆子们吩咐道,“还不快将侧妃扶起来?怎能让她同一个贱婢贴在一处?平白惹了脏污。”

谢知鸢的背本就有旧伤,如今被打了一板子,是深入骨髓般的痛,痛的她说不出话来,直到要被婆子们拉起来,她才咬唇道,“本宫倒是不知,我家的一等大宫女是如何惹怒了良娣,要你对她下如此毒手?”

说话间她搂住身下的女孩子,手指抚上她的手腕,四喜气息微弱,偏坚持着小声道,“小姐,别别为我”

谢知鸢忍住眼里的泪,自从娘亲逝世后,她这个小哭包便很少落泪了,她哄着她,“四喜别怕,有我护着你,谁要想欺负你,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尉良娣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宫女便拿起石桌上的纸鸢,声音尖锐,“那自是犯了大错,我家主子放才好端端在此处赏景,可偏偏这只纸鸢飞到了主子的肚子上,冒犯皇嗣这等大罪,别说一条贱命了,怕是他们一家子脑袋都不够还的!”

“你胡说!这纸鸢明明掉到了尉良娣的脚边,怎么在你嘴里是她的肚子上了呢?”

其他几个小宫女委委屈屈道,

“我们明明很小心想远离尉良娣了,可是尉良娣却越走越近,四喜姐姐说将纸鸢拿下来换一处地方去放,不料尉良娣便抓了她,说要杖毙她”